nbsp; 突然,他猛地转身,扫向苏启民。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将她变成一堆骨灰,让他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苏启民心有余悸,可一想到自己女儿受的苦,便冷下脸来。
“厉先生,你跟我女儿已经没有任何法律关系,我将我女儿火化,择日入日为安有什么不应该吗?”
如果是以往,他肯定不敢跟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说这种话,可今时不同往日。
他心底里对女儿和妻子的亏欠,让他什么也不怕也什么也顾不得了。
“已经没有任何法律关系……”厉如风喃喃地念着这句话,突然望着手中的骨灰罐笑了,“是啊,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法律关系了。苏亦,你走得可真是绝情……”
厉如风笑着笑着,又哭了。
不是那种放声大哭,而是内心痛苦的流泪,眼睛也关不住眼泪,一点一点地流出来。
看着这样的他,苏启民心中的怨念突然消散了不少,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不再开口说话。
可恨之人,总有可怜之处。
或许,他真的对小亦有那么几分真心吧。
厉如风僵硬地站在原地,过了许久,直到双腿都开始麻木,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骨灰罐,动了动唇,喃喃地说:“老婆,你带你回家。”
他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机械地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喂,你要带她去哪儿?”苏启民出声叫道。
厉如风停下脚步,转身,双眼无光地看着他,坚定地说:“就算是死了,她也是我厉如风的妻子,我自然是要带她回家。”
霸气的声音,根本就给人回绝的机会,抱着骨灰罐大步往外走去。
他心里默默地念首,苏亦,就算是死,你也休想离开我。
海临城接连几天都是阴雨连绵,好像在替人哀悼。
天气终于放晴了。
厉如风抱着孩子,站在一片洁白的墓碑前。
低头看着墓碑上镶嵌的照片上微笑着的人,嘴角微微咧开。
“我知道你喜欢晴天,你看,思忆也喜欢晴天,瞧他多兴奋。”
厉如风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见他的小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眉心微拧,转身,将孩子交给一旁跟着来的林箐,朝她旁边的赵云说道,“带小少爷回车上去吧。我再待一会儿就回去。”
接连这么多天的伤心,已经将心底的痛全都发泄出来了。
厉如风看来起好似跟正常无异。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若不是有孩子的存在,让他必须肩负起父亲这个角色,恐怕他早就颓废得不成人样。
目送赵云和林箐带着孩子离开后,厉如风缓缓地蹲下,在墓碑前坐了下来。
“老婆,我们的儿子名叫思忆,厉思忆。”
这个名字的寓意是,他会一辈子思她,忆她。
“忆”也是“亦”的谐音,思忆也表示,他想她。
“苏亦,尽管你这么狠心丢下我和儿子,可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爱你、信你、保护你。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能不能再给我们一次重来的机会?”
烈日照耀着大地,仿佛想将人烤焦。
这世上又真的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