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
“嗯。”舒子研轻轻点头,深情不枉。
太翁抬眼,看着那一抹接近透明的身影,衣袖下的手缓缓收紧。
终究,他转了身。
那一抹薄凉的身影竟突然之间变得萧瑟起来。
他牵着她,一路慢走,走过了这辉煌的房间,穿过了长长的走廊,走进了那漫天飞舞的大雪之中,看着庄园中冰冻的湖泊,似进入冰雪之城。
这一路,他从未放开她的手。
“小研,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我不会错的,确也真的就这么自以为是的了。”
“初见,你也不过一个咿呀孩童罢了。那时的母后告诉我,你便是皇兄和皇嫂收下的孩子,你叫舒子研,摄政王的女儿。我深知摄政王与王妃已经去了云月岛,又怎么会留下不过满月的你就离开了呢。我不懂,倒也不想动。一个与我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孩子,我何必在乎呢。”
“不管是母后还是皇兄,他们都叮嘱我,一定要爱你,宠你,因为你一生不易,我觉得费解,倒也无所谓,既你是皇兄收下的孩子,那便疼着吧。”
“可是未想,朝廷紧急,表面风光,内底却一直有一股无形的势力正在侵蚀皇族的势力。为了能够守护太冥,我便和母后离了皇城,养精蓄锐,待时机成熟时再回皇城。那一别便已是十余年之久。”
“我暗中回过皇城数次,也曾见过你到皇宫,甚至有时候还被皇兄给引得去关注你。我看着你在宫中张牙舞爪的模样,看着你犹如一个小霸王一般闹腾得整个皇宫整条街鸡犬不宁。轩儿好几次告状我都在场。我那时便想,世界上怎会有如此懦弱的男儿,竟会告一个丫头的状,可是我又想,世界上怎会有如此不可霸道嚣张的女子。后来轩儿告状的次数多了,我便也觉得,他也仅喜欢针对你罢了。或许是真的讨厌你,亦或者便只是那所谓的欢喜冤家。可是呵呵”
顿了顿,他竟是笑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并非厌恶你,只是倾慕于你,所以便做这着我们自认为无趣的事情来吸引你的注意,让你关注于他罢了”
原来,那便是倾慕。
他从未知道,原来那便是倾慕。
或许他知道,却从未真正的明白。
“当你真正见我时,便已经十五岁了。”
想到这里,欧阳冥冰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刚刚走到一滩湖泊。
尧依研庄当真是极大,一个湖泊,竟也望不到边。
大雪纷飞,湖泊上结上一层薄饼,上有雪花飘零,当真极美。
欧阳冥冰牵着舒子研,抬眼看着那美丽冰面,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记得,你向来喜欢在雪”
那一回眸,冷风呼啸。
右手撑起,披风之上一层冰雪,手心一阵冰凉,指尖飞雪飘落,空空如也。
那一抹微凉的身子彻底僵住。
雪似乎又大了些。
手心阵阵冰凉,哪里还有她的半分模样。
时间就此终止,他深深的看着前方,久久无法回神。
“呵!”他却是笑了,冻僵的手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
手指微颤,他缓缓收回。
看着那无际冰面,他笑得苦涩。
“那便等下次吧。”
等下次你再出现时,我再陪你玩遍这冰雪世界。
无垠大地,何处有她?
欧阳冥冰不知,他静静的站在湖前,任由风雪吹落而下,他似深情的牵她手的模样全部映入他人眼帘。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早已经不知年月。
角落之上,两人平视而向,任由雪花纷飞,不懂年月。
舒子尧看着欧阳冥冰萧瑟悲凉的背影,眼底无光。
“这一劫,从来不止小研一人。”
是啊,她一直认为用她一人换所有人之太平,可是她怎知,她一劫造就多人难。
太翁没有动,那一抹紫发竟成了这冬日里最绚烂的风景。
顿了顿,舒子尧收回视线,看着太翁,“师父,欧阳冥冰快要魔怔了。”
此时的欧阳冥冰,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分高贵与犀利。
懦弱而卑微。
太翁终究是动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底终究是有了亮光。
“他接近魔怔没有错,可是尧儿”说着,他轻轻扭头,“那不是幻觉。”
那不是幻觉!
那不是幻觉!
五个大字,犹如一道猛雷,狠狠的劈在舒子尧的心头。
“什么?”他甚至不敢出声,生怕自己在做梦。
突然,太翁笑了。
他本就俊美,那一抹微笑犹如冬日旭阳,绚烂而风华。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柔声道:“那不是幻觉,我亦看见了。”
是的,一览无余。
心底的最后一丝坚强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咳呵”舒子尧眨眨眼睛,顿时红了眼眶。
四个月,他终于落下了第一滴泪水。
自那日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哭过了。舒子尧来不及想太多,他眨眨眼睛,把泪水逼回。“所以师父,小研是存在的,甚至她已经出现了?自己活过来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