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不到欧阳冥冰有反应,舒子研便转过身。
那双眼,堪比腊月霜雪。
“如果你是来问灵珠,然后找我兴师问罪的,那么很抱歉,你找错人了,我无可奉告,如果还想和我打一架,那么欧阳冥冰,麻烦你做好死的准备,我舒子研动手,从不留情。”
那么欧阳冥冰,麻烦你做好死的准备,我舒子研动手,从不留情。
我舒子研动手,从不留情。
从不留情!
每一个字都是利刃,狠狠的刺在两人的心头。
可是,绝情如他们,又怎么会感觉得到痛。
“呵!”欧阳冥冰却是笑了,他抬眼,正对上她那双寒冰似的双眸。
舒子研冷冷的看着她,没有在面对舒子傲时的调皮与霸道,只有冷,无尽的冰冷。
时间突然就静止了,欧阳冥冰这么淡淡的看着她,那双眼睛之中,再也掩饰不住的愤怒,以及舒子研认为莫名其妙的嘲讽。
“呵呵”终究,他是笑了。
他清爽利郎的笑声,竟从未有过的悦耳。
舒子研眼睛一眯,衣袖下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他的笑声真是刺耳,刺得她耳朵生疼。
突然,他抬眼,嘴角的那抹弧度,刺痛了她的眼。
“我欧阳冥冰欠你的,还清了。”
还清了。
真的还清了。
在她毫不犹豫的刺下那一剑的时候,他再不亏欠她的任何好。
他转了身,所有的疑问与关怀,以及自以为是的逢场作戏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殆尽。
真的便是真的,他为何不放过自己。
又在奢求着什么。
他转了身,所以压根没有看到,舒子研那张冰冷的脸上滑落下来的泪珠。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依旧冰凉。
她说:“你欧阳冥冰,不值得我舒子研去爱,自始至终,都不值得,亦从未值得过。”
每一个字,沙哑低沉,却重重的打在舒子研的心头。
是啊,这个男人,冰冷绝情,她始终认为,真心必会让人改变的,一块冰冷的石头,总会被捂热的。
可是她错了,石头就在被捂热,一阵凉风吹过便也就凉了。
她不过小小凡人,怎能捂热那冷心的石。
话音落下,欧阳冥冰的身子顿了顿,终究是停下了。
空气愈发的冰冷,呼吸困难。
他稍稍侧颜,“承蒙郡主厚爱,是本王打扰了。”
嘶
那一瞬间,心口硬生生的裂开了一道痕。
“呵!”舒子研一声轻笑,极其讽刺,不知是在讽刺他的虚伪,还是在讽刺她的无情。
“愿你余生安好,再无牵挂。”一句话说出来,自己都想笑了。
她真的不懂,从未在一起的两个人,哪里来的这种折磨人的情愫。
欧阳冥冰勾唇,终究一笑,犹如流星划过,稍纵即逝。
“好。”终于,他说了“好”。
舒子研笑了,犹如忘川流水,明媚绝情。
欧阳冥冰收回视线,已经看不到她的笑容,“终究是姓舒,欧阳家的江山倒也轮不到你插手了,日后灵珠的事便再也与你无关了。”
舒子研身子猛然一僵,瞳孔紧缩。
什么意思?
灵珠什么时候和太冥有关系了?
莫非
突然,舒子研的眼睛猛然瞪大。
顷刻间,舒子研懂了。
欧阳冥冰的背影越走越远,那一抹黑影在她的眼睛里面,已经慢慢变得模糊茫然。
眼泪,再一次落下。
冥一在离开的时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懂他的意思。
是欧阳克。
或许,在所有人中,除了舒子尧与慕依然,她这辈子还不清的,只有欧阳克与宫浅虞了。
也只有那个傻老头和那个真正整日操心她的老太婆了。
他真的是一个守信用的老头,为了不让欧阳冥冰知道火蝴,竟独自揽下了灵珠这口黑锅。
“咳呜”泪水止不住落下,她抑不住的哽咽。
那抹黑影越走越远,她却越哭越凶。
“呜呜呜”身子慢慢曲下,她蹲在地上,掩饰住了自己所有的悲伤与哭腔,只剩下低低的哽咽,回荡于这空荡的院落之中。
这一次,那抹黑影再也没有回过头。
这一次,她也再也没有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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