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这是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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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皇兄知道。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欧阳克冰冷的话语再次传来。

    他看他的眼，格外的冰凉。

    “她救你的时候，命都没了还要伪装身份给你送药，为了讨你欢心，不喜欢的东西都拼了命的去做，你可记得你受伤时她哪怕不情愿还要守在你身前的模样？她那么好，为了你几乎已经是不惜一切了，可是你杀她的时候毫不含糊，直逼命门。欧阳冥冰，你到底可曾记得她对你的好？你到底有没有信过她？有没有！”

    “啪！”，一阵轰响，御书房的柱子终于多了一道裂痕。

    说到最后，欧阳克再也忍不住，长袖一挥，硬生生劈裂了那结实的柱子，而面前的书案立刻化为废墟。

    欧阳冥冰垂着眼眸，看着地面上洒了的墨水，一动不动。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睛里所有的情绪，看不清。

    欧阳克攥紧手心，死死的盯着欧阳冥冰。

    “为什么不信她？”

    欧阳冥冰身子一阵。

    “为什么不问她为什么？”每一个字都是从欧阳克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欧阳克深深知道，只要阿冥问离殇为什么，离殇定会有有一丝的挣扎，或许她会告诉他真相的。

    可是，他没有问，所以，她选择沉默。

    她宁可与他老死不相往来，也不愿意看他一丝怜悯。

    而他宁与她不死不休，也不愿意承认他心底的那一抹柔软是为她。

    她自私。

    他亦自私。

    两个人都只觉得自己如何伟大，可是都根本忘了这份善良对方愿不愿意接受。

    她不信他温柔，他不信她善良。

    欧阳冥冰低垂着头，脸色平静。

    他看着欧阳克愤怒失望的脸，心头似乎无尽酸涩，可是他却异常的平静。

    有些麻木。

    为什么不信她？

    为什么不问她为什么？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

    喉咙突然传来一抹腥甜，充斥他的全身。

    欧阳克看着欧阳冥冰，心头一阵抽痛。

    时间似乎就此静止，谁都没有再说话。

    他看着他，他低着头。

    欧阳克眨眨眼睛，眼眶愈发的红了，只是那眼眶里的水雾弥漫，却久久不见凝聚的水珠落下。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有一个世纪之长。

    终究，欧阳克收回了视线。

    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在收回视线那一刻全部消失殆尽。

    他颓废的叹了口气，顷刻间，仿佛老了十岁。

    “阿冥”突然，他轻轻唤道，声音低沉沙哑，早已经没有了怒气。

    欧阳冥冰身子一颤，下意识就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自家皇兄苍凉的身影，以及那沉痛的眼眸。

    “以后，莫要再与离殇纠结于灵珠之事了。”欧阳克转过身，沉痛出声。

    他也有些累了，能帮那孩子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他没有资格去怪阿冥，不知者无罪，终究都是为了太冥罢了。

    欧阳克话音一落，欧阳冥冰先是一愣，随即脸色直接沉下，瞳孔猛地一缩。

    “为何？”他问。

    空气突然连续下降了好几度，口中的腥甜被他咽了下去。

    欧阳克勾唇，稍稍侧颜，反问：“你真想知道？”

    欧阳冥冰没有说话，意思却不言而喻。

    欧阳克抬眼，一字一句吐出：“因为是朕让她去集齐灵珠的。”

    一道猛雷狠狠劈下，再次劈在欧阳冥冰的心头。

    欧阳冥冰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痕。

    “皇兄，为什么？”他有些心痛。

    皇兄那么爱离殇，怎么能让离殇去集齐灵珠。

    他明明知道，这是把离殇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包括他都想杀了她。

    欧阳克却理会不了那么多。

    他收回视线，“没有为什么，朕是一个帝王，就像你是太冥的王爷，终归有太多的不得已。为了太冥，朕别无选择。”

    他的话，自私又冰冷，仿佛刚刚的沉痛成了欧阳冥冰的错觉。

    欧阳冥冰却是咬牙，滔天的怒火在心底蔓延。

    “可是你明明知道，这样做，离殇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千万人会毁了她取而代之。”

    愤怒。

    无尽的愤怒。

    从来没有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皇兄无比的愚蠢。

    欧阳克背对着他，不去看他，“这是她的选择，朕尊重她。”

    他没有选择。

    欧阳冥冰心口猛地一阵刺痛，一抹红梅从嘴角滑落。这一次，他连痛苦的闷哼都被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