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拘泥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在乎有没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只要他情,我愿,他眷眷,我缠绵,有何不可。
但,不应是此时,不应是此处。
我蓦得清醒起来,唤了一句:“秦朗,不可以。”
他正发烫的唇齿顿了顿,终撑起身来。
我见他把双眸闭了闭,胸膛急剧起伏了几下,再睁开眼,已是如水的清明。
凝神屏息地侧耳听了听房上的动静,他在我耳边低声道:“应是走了。”
我低低地长舒一口气,将锦被捂在胸口,打算起身去拿衣裳。
却被他一只手按在光裸的肩膀,复躺了下去。
“……干嘛?”我脸红心跳地轻愠,再这么“坦诚相对”下去,姑娘我都怕自己把持不住。
他却起身吹了蜡烛,复在我身边躺下:“人还没走远,需再等等。”
我纠结了一下他这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出于私心,但终无法可想,也只能抱着被子老实安静地在他身边躺着。
如墨氤氲的夜色中,他一双清亮的眸子,和挺俊的鼻梁,分外撩人。
我悄然咽了口口水,思忖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还是要开口聊点儿什么才好。
“追杀我们的,是什么人?”我侧过身来,在秦朗耳边问道。
“刀大到刀九,是二皇子手下的顶级死士,此番竟动用了五个,再加上一个紫烟,”他侧目瞥我一眼,唇角一勾,“你面子不小。”
方才浑浑噩噩,只顾逃命躲避,此番经秦朗一提点我才明白:清怡院,本就是针对我布下的一个必杀之局!
冯生的自缢,在旁人看来就是为情所伤,毫无可疑之处。除了我为着小树的案子而质疑冯生的死因,又有谁会刻意去清怡院寻玉小娆探查真相!
看来,姑娘我已成了二皇子,或曰鬼金羊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之不后快,今后的日子,难过喽。
他看出我阴晴不定的眼神,索性侧身与我更靠近了些,额角抵了我的额头,柔声道:“不用怕,有我在。”
被他这样近在咫尺地看着,我心头的那只小鹿,乱撞得几乎要跳了出来。
却又听他哑了嗓音唤我:“月儿……”
“嗯?”
“这些日子,我一直想问一句,”他垂下眼眸去,纤长的睫毛微颤,暴露着他不平静的心绪。
“你心里,可还有我。”
那青涩大男孩般的哀怨和无奈,让我心中荡漾起暖暖的酸楚。
他是这样的难过,这样的小心翼翼,这样的饱含酸楚,想要靠近,又怕我早已放手。
我一时间冲动得不能自已,俯身向那一袭薄唇上,重重地吻了下去。
“听闻你昨夜遭遇险境,可将我吓得不轻。”
一早闻讯而来的潘公子,一把抓了我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脸上真切写着“后怕”二字。
“幸而无事。”对于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夜……咳,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只得言简意赅。
潘公子眼眸却盯上我衣领处露出的一抹红印,关切道:“可是受了伤?”
“没有没有。”我被他盯得面颊发烫,赶紧将衣领紧了紧,“还好有奎木狼在……”
脑海中却浮现出那旖旎时刻,他呼吸粗重,用沙哑而压抑的声音在我耳边轻道:
“你若再这样煽风点火下去,我可真当不了圣人。”
羞死人也。
“是我们思虑不周,没想到二皇子已将你视作眼中钉,一意除之。”潘公子依旧在做检讨,“我得跟殿下商议个对策,在你身边派两个暗卫保护才行。”
暗卫?姑娘我何德何能,既得太子青睐,又被二皇子惦记,真是……麻烦至极。
“实在不必……”我本想说,你们把奎木狼继续派给我就好,想了想终没好意思说出口。
正尴尬间,潘公子又道:“令弟冷嘉树,已于今晨平安转至大理寺。”
听闻此消息,我大舒了一口气:“我之前还担心,以二皇子一方的狠辣手段,会对小树不利,生出些杀人灭口的法子……”
我话未说完,却见潘公子颇具深意地望了我一眼:“本不想告诉你,怕你担心,不过既然你已料到了……”
我心中骤然一沉:“他们真的对小树下手了?!”
“就在昨日,有人在令弟的饭食中投毒,妄图害他性命。”
我一颗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小树他……”
“幸而令弟机智,敏锐察觉出送饭的狱卒行为有恙,饭食一点没入口,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