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忙活半天,依旧是个无伤无毒的结论,我一时间有些沮丧,本就惶恐的内心更是强烈地打起了退堂鼓。
“嗯?这是什么?”
我正纠结着要不要撤离这个鬼地方,却见老道士将罗东阳的尸首翻过来,见他后背偏左位置,有一小片几不可见的青紫痕迹。
“这个位置……”老道士眼中精光一闪,又将尸首仰面放平,招呼我将油灯凑近过来,“照一照他胸口位置。”
在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但见罗东阳左胸口处,有一个极小的红点,几乎微不可查。
“果然如此!”老道士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果然如何?”我不明觉厉地问道。
老道士却故意卖个关子,让我去寻了另一个死者吴孝义的尸体,果见他左胸口也有一个极小的红点。
老道士便心满意足地吹了吹胡子,“这世上就没什么隐秘的杀人手法,能逃得过道爷这双如炬的慧眼!”俨然一副绝世高手独孤求败的神情。
“嗯嗯!师父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我赶紧送上一记大大的马屁,“能否告诉徒儿,这两个人究竟是如何死的?”
“不是中毒,自然是暗杀!”
我瞪大了双眼:“如何杀得毫无痕迹?”
“你看,”老道士指着吴孝义胸口的一点红道,“杀手乃是用一种细如毫发的暗器,以极凌厉的手段刺入死者心脏,且一贯而过。死者初中招时并不会觉得特别疼痛,但随着心脏慢慢溢血,却会在几个时辰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于非命!”
原来如此……大明朝医学手段尚不够发达,加上封建观念的影响,衙门仵作验尸之时也只是验看尸体表面,并不会将尸体解剖,故而这种杀人手法,诚然很难被看出端倪。
只是,要将一支极细的暗器,从远处瞄准心脏还要一贯而过,这需要多大的力道和多精准的手法,“师父,世间确有这样的暗器?”
“据我所知,有两种暗器能够达到这种效果。”老道士沉吟道,“一曰冰魄银针,一曰天女飞丝!”
“天女飞丝?南宫世家?孔雀山庄?”
“……什么孔雀什么山庄?”老道士望着我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天女飞丝乃是漠北萨满教中流传的一种暗器,因其教中的诸多禁忌,如今世上会用此暗器者寥寥无几。”
看来,我穿越的这个时代,就是根正苗红的大明朝,跟古龙老先生没什么关系。
我正胡思乱想,冷不防身后传来老道士一声大叫:“艾玛!什么鬼?!吓死道爷了!”
我转头看到被老道士揭开的一张血迹斑斑的白布下,那张诡怖得不可描述的脸,兀自咽了口口水:“师父,这个就是红箩了。”
红箩是第一个发狂的女鬼,也是我唯一目击过的一个。她死去距今已有十余日的光景,尸身已开始腐烂变质,蜡黄色的皮肤上浮现出绿色的尸斑,配上她满身淋漓外翻的血口子,显得格外骇人。
“师父制毒用毒举世无双,自然能看出,这女子究竟是种了何毒而发狂?”
老道士默默地收下我的恭维,神色再度谨慎起来,复将那月白色手套戴上,在红箩尸体几处大穴上按了按,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
随即又让我把灯盏拿来,弯下身子,鼻子尖几乎要碰到了尸体地从头到脚认真“扫描”了一遍。
这等敬业精神把我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对我师父老道士好一点,至少……少坑他两次好了。
“嗯?”我听到老道士低低的一声疑问,随即眼前一亮凑上前去。
老道士将灯盏交给我,从衣袖里取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在女尸双肋之间划了一道,再轻轻一压,便见少量黑绿色的粘稠液体涌了出来。
老道士取出白色布条沾了一点黏液,拿起来十分认真地看了看,又凑到自己鼻子上嗅了嗅,而后……
“师父你还好吧?”看老道士弯腰吐得稀里哗啦的样子,我早已不堪忍受的肠胃也是一阵翻腾,却强忍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背,“要不咱先出去透透气?”
师父点头表示赞同,于是我二人十分默契地一溜小跑离开了这个吓死人不偿命的鬼地方。
看来,乱闻东西诚然不是什么好习惯……我皱眉盯着那依然被老道士拿在手中的,沾染了绿色粘稠莫名液体的白布条,“师父,这东西还有用?”都给您闻吐了,还不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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