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一人,宛如清扬。
此时站在楼梯口满目惊诧,一眨不眨凝望着秦默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公仪音。
她今日着了男装,素白色宽袍大袖,乌黑浓密的发只用一根乌木簪子束在头顶,正是他曾在明月夜用过的那一根。面色微有苍白,然眼波盈盈间,别有一番动人的风韵,恰若绣幕芙蓉一笑开。
秦默失了神,呆呆地望着她。
他没想会在如此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见到分别许久的公仪音,心中万千情绪涌上,一时竟呆立在原地失了分寸。
公仪音清澈的眸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眼波凝住,亦是呆呆地凝望着楼下的秦默。一个月了!从别后至今,他们已经整整分别一个月了!此时骤然得见秦默,眼眶中涌上朦胧雾气,模糊了秦默颀长的身影,就连鼻头,也有些止不住地发酸。
“客官?”见秦默神情有几分不对劲,小二狐疑地开了口,不由顺着秦默的目光往上看去。
目光所及处是一位相貌俊秀的翩翩少年郎。
他识得这位郎君,正是早上来的那商队的郎主,生得是唇红齿白,相貌极好,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身边的这位郎君相貌也是不遑多让啊。
莫非两人都被彼此的容貌给吸引住了?
小二心中浮想联翩,一面觑着秦默的神色。
秦默回了神,很快敛下眼中的异色,淡淡看他一眼,道,“走吧。”
小二收起心中的遐思,赶忙应一声是,带着秦默往楼上走去。
公仪音知道如今凉州的情形亦算不得好,虽然秦默定然已甩掉了梁璟派来跟踪他的人,但这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收敛着些好,以免被人看出了端倪。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漫漫而来的激动和欣喜,不动声色地调整了神情。
此时秦默已经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楼。
公仪音微微侧了身子,将通往二楼房间的通道给让了出来。
秦默朝她淡淡一笑,算是谢过了她的相让。擦身而过的瞬间,他闻到公仪音身上飘来的那种熟悉的淡淡幽香,忍不住心神一荡。只是到底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两人表现得极为平静,仿佛真是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般,倒教一旁的小二泛起了嘀咕。难不成自己方才看花眼了?可身边这位郎君,分明顿了一瞬。
他狐疑地看一眼公仪音,却见她已经转身往楼下走去。不敢再多看,依旧领着秦默往他房间去了。
公仪音脑中一片浆糊,机械地下了楼。
她知道秦默定然住在了自己隔壁。因为早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剩下的房间全包了,唯独留了她隔壁那一间。所以她此时恨不得飞奔上楼,向秦默一诉相思之苦。
可是她不能。
好歹将情绪控制下来,走到大堂随手抓了个小二,让他送壶茶水到自己的房间,这才又迷迷糊糊上了楼。
到了房间,她焦急地等着小二将茶水送来,神思却止不住飘到了隔壁房中。
阿默此时在做什么呢?会不会也同自己一样坐立不安?
她竖起耳朵凝神听着隔壁的动静,却是一片死寂,心里头愈发焦躁起来,恨不得立马飞过去才好。
正在出神之际,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将她吓了一跳,平复了些许心跳这才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郎君,您要的茶水来了。”门口的小二殷勤道。
“多谢,我来就好了。”公仪音伸手接过了小二手中的茶壶。
小二行了礼,转身下了楼。
公仪音将茶壶放到几上,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忙溜出房间,走到隔壁房间前,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在门上敲了敲。
很快,门应声而入,出现在眼前的,是秦默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
公仪音眼眶中一阵水汽浮上,菱唇一张刚要说话,却见秦默已然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房中,另一只手则顺手关上了房门。
“砰”的一声关门声过后,公仪音被秦默借势轻轻一拽,后背就抵在了门扉上。
“阿默……”公仪音不妨,小声惊呼出声,抬起一双水眸看着秦默,眼中有万千情绪流转。
秦默一手撑着门扉,另一只手搂住公仪音的纤腰,炙热的目光在公仪音面上缠绵,从她的眉,到她的眼,到她的唇……一寸一寸,眼中情意缠绵,看得公仪音起了几分羞赧,面上浮现片片红霞,眼波一横,低了头道,“阿默……你……你这般瞧着我作甚。”
“阿音,你清瘦了。”秦默伸出手指,怜爱地抚上公仪音的脸颊,指腹在公仪音脸庞上轻轻打着转,带来一种奇妙的触感。
公仪音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她略带娇羞地抬了眸看向秦默,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可到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无限缱绻地唤了一声,“阿默……”
声音含羞带媚,听得秦默心中一荡。
“阿默这些日子过得……”闻着秦默身上清寒的寒竹香,公仪音脑中似有些晕晕乎乎,傻乎乎憋了半天也只想出这句“寒暄”的话来。只是,“可好”二字还未说出口,便被秦默尽数吞入了唇中。
公仪音看着眼前秦默骤然放大的俊颜,双颊跟火烧似的烫得厉害。
秦默柔软的唇瓣在她的唇上辗转缠绵,温柔而轻缓,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一般。公仪音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揽上了秦默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应了起来。
一阵悱恻缠绵,公仪音早已气喘吁吁。
见她脸色潮红媚眼如丝,秦默勾住她腰肢的手愈发紧了,直到看见公仪音似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方才松开她的唇瓣。
公仪音咬了咬红艳的唇,深吸几口气略微平复了心跳,这才羞怯地抬眼看向秦默。
秦默看着她眼中的水润雾气,还有殷红微张的红唇,喉结不由动了动。只是眼下情况特殊,由不得她再任性一回,只得改为在公仪音的额上亲了亲,然后拉着她在房中的小几前坐了下来。
“阿音一路上可好?”秦默替公仪音斟了杯茶,将茶杯推到她面前,热切地看着她问道。
公仪音眼波一闪。
有子箫子琴护着,路上倒是没出什么岔子。唯一令人头疼的就是肚子里的小宝宝,一路颠簸,又吃得不大好,还经常恶心反胃,经常吃下去就吐了出来。这般折腾下来,只是为难肚子里的宝宝了。
她想将怀孕的事情留到最后说,好给秦默一个惊喜。因此听得秦默这般问,便没有说出来,只点了点头道,“一切都好,只是一路颠簸有些疲累罢了。”
“辛苦你了。”秦默凝望着公仪音的双眼,又是心疼又是怜惜地拉过公仪音的手放入自己掌中。
“你呢阿默?军中情况怎么样了?”公仪音到底还是担心高琼那边的情况,又知道秦默此番出来定不能待太久,所以先捡要紧的事来问了。
“杜副将的案子已经破了,果不其然,他让人顶了他的罪。我们暂时还需要维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所以我还没有将他的真面目起了疑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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