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些。
再者,前世的她本就是因为秦默惊为天人的容貌而对他一见钟情。至于后来种种,只是让她愈加喜欢他了而已。所以这么说,倒也算不得骗他。
秦默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眉眼微挑,似笑非笑道,“阿音,你倒是诚实,你就不怕我生气?”
时下虽然推崇男色,但如秦默这般龙章凤姿自有清节之人,并不喜人拿自己过分出众的容貌说事。在他们看来,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公仪音摇摇头,“你不会。再者,我说的是实话。”
秦默定定地看着她一瞬,突然低低笑出了声,“阿音啊阿音,你说这世上能有多少女子,可以这样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可以这样义无反顾地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这样勇敢地面对自己内心不安的困惑?”
公仪音懵懂地摇了摇头,“你这是在夸我?”
秦默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声音愈发清朗起来,“傻瓜,这世上还会有这样的人吗?不会再有了。我喜欢你,正是因为你的独一无二。”
什么时候喜欢上她呢?
大概是她贵为金枝玉叶却毫不扭捏造作地站在牢中分析案情之时?
大概是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便不辞辛劳深夜赶来自己府中之时?
大概是她笑意盈盈目光如雪将手中青瓜递来之时?
大概是城郊护城河畔她跌倒在自己身上之时?
又或者是甫一开始,当她一身男装俏生生立在自己面前时,眼中无畏而澄澈的眼神就让自己就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我喜欢你,正是因为你的独一无二。”这话一出,公仪音一直忐忑的心突然就落了地。她有些自嘲地笑笑,自己这么患得患失,可着实不像平日的作风。
想到这,眸中一抹灼灼亮色,抬眼看秦默一眼,突然张开双臂就扑了过去。
秦默猝不及防被她扑了个满怀,怕她跌倒,忙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肢,“方才还一脸幽怨呢,这会怎么又生龙活虎起来了?”
公仪音在他怀中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把玩着他腰际垂下的玉佩,“你不是说喜欢独一无二的我么,这就是我呀。”言语间虽然带了丝傲气,但因声音娇甜,说话就含了股脆生生的味道,并不让人生恼。
秦默揉了揉她的发,眸中一抹沉色。
阿音,虽然你是因我的容貌而喜欢上的我,但日后你会发现,我值得你喜欢的地方绝不止这一处!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彼此的心跳。
公仪音窝在秦默怀中,感受他身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气,觉得自己的风寒也似好了不少。
这时,门外有阿灵小心的声音响起,“殿下,药已经熬好了,婢子端进来可好?”
秦默手指在公仪音手臂上扣了扣,示意她该吃药了。
公仪音又在他怀中蹭了蹭,这才恋恋不舍地退出了他温暖的怀抱。
“进来吧。”
阿灵端着药碗入内,一抬头正好看到秦默替公仪音将蹭乱的头发理顺收回手的瞬间,不由一怔。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高冷清华如秦九郎,脸上居然也会出现那种宠溺的神情。
“给我吧。”秦默看向阿灵。
阿灵怔怔地将药碗递了过去,片刻才反应过来,行了一礼便要告退。
“你留在这服侍你们殿下吧,我出来久了,该回府衙了。”秦默出声制止了她。尔后吹了吹手中的药汁,一勺一勺地喂着公仪音,一碗药汁很快见了底。
阿灵目瞪口呆地瞧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平日里吃个药跟赴刑场似的殿下,今日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喝完了一大碗苦涩的药汁?这……秦九郎的魅力还真是大啊。
她心里泛着嘀咕,将手中的蜜饯递了过去。
秦默看一眼,拣起一颗放入公仪音唇齿间,轻笑道,“还跟小孩子似的。”
公仪音灿然一笑,不以为意。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秦默这次是真要走了,起身叮嘱了公仪音几句,转身出了房门。
“殿下,九郎已经走啦!”见公仪音盯着门口一脸依依不舍的模样,阿灵出声打趣道。
“要你管!”公仪音这才记起阿灵还在房中,顿时羞红了脸。假意气呼呼瞪她一眼,扯过被子蒙住头睡了下来,嘴里嚷嚷道,“吃了药,要休息了!”
阿灵抿唇一笑,将被角替她细致掖好,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
好在公仪音平日身体还不错,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到第三天的时候,身子便已全好了。
公仪音扭过头,嫌恶地不去看阿素端上来的黑黝黝的药汁,嘴里抱怨道,“不喝了不喝了,我已经好透了。”
阿素轻笑一声,“殿下每次喝药都痛苦万分,您何时才能改了这坏习惯?”
正在替公仪音整理铺盖的阿灵闻言,脆生生接口道,“大概只有九郎在的时候,殿下才会喝得心甘情愿吧。”说着,朝阿素眨了眨眼。
“好啊你们,居然敢联合起来埋汰我!”公仪音眉眼一挑,作势就要去挠阿灵的腰肢。
阿灵忙连声求饶,“婢子错了婢子错了,再也不敢了!”
公仪音这才收了手,在竹榻上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
“对了,最近北魏使团有没有什么动静?”病了几天,人都懈怠了,这会才想起北魏使团这个烫手山芋。
阿灵点点头,“宁斐盯着呢,这几日似乎没什么异常。”
公仪音应一声,伸伸懒腰走出了房门。
院中一片明媚,阳光透过树影洒下,因时辰还早,并不显灼热,反而照得人身上暖暖和和的。公仪音深吸一口气,见满目葱碧,夏荫正浓,不由翘了唇角,满脸餍足的神色。
几日未见秦默了,还真是想他啊。
想到这,公仪音转身又朝房中走去。
“怎么了殿下?不在外头晒晒太阳再进去?”阿灵跟在她身后奇道。
“换衣衫,出府。”公仪音头也不回,简洁明了的语句传了过来。
阿灵微怔,很快明白过来,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片刻,公仪音已扮回从前那个翩翩少年郎,头笼小玉冠,腰系白玉带,端的是身姿潇洒,意态风流。
她想了想,吩咐阿灵给她找了把竹骨折扇出来,展开轻轻一扇,看向阿灵道,“叫上阿素,你们俩换了衣衫,也跟我出去逛逛。”
阿灵嘻嘻一笑,赶紧叫了阿素过来,两人很快也装扮妥当。
“殿下,先去哪里?”上了车,听得黎叔恭谨问道。
“去延尉寺。”
阿灵奇怪道,“殿下,您去延尉寺,带上我和阿素做什么?”
公仪音收了折扇,在她头上轻轻一敲,“怎么?不想跟出来?”
阿灵摸摸脑袋,吐了吐舌头道,“当然想了。”
“想就不要多问,老老实实跟着就行了。”说着,阖上双眼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起来。
她想过了,既然秦默如今已知晓她的身份了,荆彦那里,便没有再瞒着他的必要性了,正好趁着今日这机会把事情说清楚,也免得荆彦日后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反倒不妥。
阿灵“嘿嘿”一笑,动了动身子,见公仪音不再看她,偷偷撩开车帘一角打量起外头景致来。
她的小动作,公仪音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阿灵一向如此,又有分寸,公仪音便由着她去了。
行了一会,延尉寺到了。
公仪音跳下车,让黎叔将车撵赶到一旁停好,自己带着阿灵和阿素朝延尉寺里头行去。
门口当值的衙役看到他愣了愣,行了个礼。
公仪音摆摆手,径直带着二人进了府衙。
留下身后的衙役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发呆,不解地挠了挠头,怎么觉得行走今日跟变了个人似的,穿得就像那些世家子弟一般。
他们嘟哝了几句,方才转回目光。
公仪音先去了听松轩,却被告知秦默现在在荆彦那里。她不由扯了扯嘴角,展开手中折扇扇了扇,心中一丝庆幸。
有秦默在,荆彦便是再不痛快,也不能对她怎么样的。
走到荆彦办公处时,他恰好出来将茶盏中过夜的茶水倒掉。看一眼公仪音,不由愣住,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方才开口道,“无……无忧,你今日怎么打扮成这幅模样?”
公仪音勾唇笑笑,煞有介事地摇了摇扇子,“怎么?不好看?”
荆彦走出来围着她转了转,惊叹道,“果然是人靠衣装啊。你穿得这人模人样的,给人的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
因之前公仪音对外所称身份是帝姬府门客,因而衣衫不敢穿太好,都是普通的麻布料子,今日特意换了身锦缎袍服出来,果然被荆彦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秦默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看到院中翩然而立的公仪音,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荆彦仍有些不解,看着公仪音身上精致的袍衫,又看了看她手中的扇子,奇怪道,“无忧,你老实交代,今日穿成这样做什么?”
公仪音朝他作了个揖,笑意盈然道,“荆兄中午可有空?请你到向晚楼吃一顿?”
荆彦愈发狐疑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好一阵才满眼戒备地开口道,“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好端端的请我吃饭?无忧,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还是说,要我帮什么忙?”
公仪音抿唇笑笑,“都不是。你就说你去不去?”
“去啊。”荆彦满口答应,“有人做东为何不去?”
公仪音又看向秦默,趁着荆彦不备,冲着他眨了眨流光飞转的眼眸,语声清啭道,“九郎也要去哦。”
荆彦此时仍在狐疑,没有注意到她话中的撒娇之意。
瞧她这幅架势,秦默便猜到她想做什么了,不由失笑,点点头应下,“自然。”顿了顿又道,“你身子好了?”
荆彦这才回了神,“是哦,听说你前段时间染了风寒?可好全了?”
公仪音点点头,“已经痊愈了。”
“这就好。”荆彦道,目光落在公仪音身后的阿灵和阿素身上一顿,目光又变得狐疑起来,“这两位小郎是……?”他盯着阿素看了一会,迟疑道,“这位小郎好生面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公仪音忍不住偷笑。
阿素上次去城郊找过她,没想到荆彦还有些印象。
却见阿素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小的从未见过司直,司直许是记岔了。”
荆彦“哦”了一声,又看向公仪音,“他们也是帝姬府里的人?”
公仪音点头。
荆彦蹙着眉头想了一会,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赶忙将公仪音拉倒一旁,盯着她正儿八经道,“无忧,你说老实话,你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公仪音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反问。
见荆彦和公仪音凑在一起咬耳朵,秦默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将两人分开了些,冷着嗓音道,“有话好好说,嘀嘀咕咕地做什么?”
荆彦看一眼公仪音,又看一眼秦默,一跺脚,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无忧,你该不会是被帝姬收做面首了吧?!”所以才派了两个小郎随身伺候着?
一听这话,公仪音惊得差点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荆彦这脑袋,成日里都想些什么?
她狠狠瞪一眼荆彦,“你都是些什么心思?!成日里尽瞎想去了!”
荆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嘿嘿”笑了两声,“不是?!那看来是我想多了?可是我总觉得你今日有哪里不对劲。”
秦默看他一眼,淡淡开了口,“你可知你面前之人是谁?”
“宫无忧啊。”
“你可知她的身份?”许是知道公仪音心中有些忐忑,秦默索性代她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身份?”荆彦狐疑地看着公仪音,“不是重华帝姬府的门客吗?”
秦默浅笑一下,淡淡道,“站在你面前的,是重华帝姬公仪音本人。”
“什么?”荆彦反应慢了半拍,似有些没听清,突然,他眼睛瞪得滚圆,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抿唇浅笑的公仪音,一脸见了鬼的神情,“你……你……你是重华帝姬?!”
“你是女子?!”
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惊起树上飞鸟,扑腾了几下翅膀飞向高空。
被他这么大嗓子一吼,公仪音觉得自己耳膜都快破了,朝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居然是女子?!”荆彦仍然不敢相信,片刻,又摇了摇头,“不对,应该说,你居然是重华帝姬?!你怎么可能是重华帝姬?!”
“好了。”秦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抬头看一眼时辰,淡淡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去向晚楼再问吧。”
荆彦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听秦默这么一说,只得先咽了下来。
三人带着阿灵阿素乘帝姬府的牛车来到了向晚楼。
向晚楼今日生意十分火爆,二楼竟然全坐满了。公仪音颇有些失望,早知道就提早叫人过来预定了。
见她神情恹恹的模样,秦默叫小二带他去见掌柜,让公仪音和荆彦在原地等着。
片刻,他又回来了,身后小二一脸殷勤地笑意,“几位楼上请。”
“楼上不是没位了么?”公仪音奇道。
“去三楼,走吧。”秦默代替小二做了答,率先跟在小二后面朝楼上走去。
三楼?三楼不是傍晚才开放么?莫非……秦默同这向晚楼的老板有交情?可是什么样的交情,才可以让向往楼的老板枉顾自己定下的规矩?
公仪音望一眼秦默清俊的身影,不由闪过一丝疑色,秦默身上,是不是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小二带着三人上了三楼,在一间名为“蒹葭阁”的雅间前停下,伸手推开房门,朝几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公仪音进了房,环顾一圈,只见房中布置得颇为雅致。左右两侧各开小轩窗两扇,正中设梨木小几一张,小轩窗台一角置着小巧的银质香炉,有似有若无的幽香袅袅升起,房中香气宜人。
临着沕水那一侧的窗户已经打开,临街的窗户却是紧闭着。
公仪音觉得房中有些热,便走到临街那侧的窗前,伸手将窗扉推开,目光不经意落在下方繁华热闹的街上,正好捕捉到熟悉的两个人影,不由一怔。
他们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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