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也似是惊弓之鸟的心态。实则麾下就算仍然掌控着两万五千上下的金军兵马,撒离喝以南蛮子攻城利器奢遮,锦州必不可守,唯有保存实力为由勒令帐下诸部军马弃守城郭,然而昏昏沉沉间,他也时不时的仓惶回顾,生怕有追兵紧紧撵杀进逼,而与他愈发的靠近。
“报!!!”
本来已是草木惊心、震畏惶恐的完颜撒离喝听得有传令军马慌张急促的呐喊声,他浑身猛的一个激灵,好歹下意识的还自知是统军主将,切不可再失态而动摇军心才勉强在马背上做得稳了。然而当那传报军马心急如焚的报说军情后,完颜撒离喝却登时瘫坐在了马上,如打开脑顶天灵盖,一盆凉水浇下来一般当即愣怔的不知所措:
“先前走海路袭取得攻占盖州、耀州等地的军马,兼由完颜挞懒等叛臣随从兵马引路,往北面大举侵攻,所过之处把守军马匮乏,难以抵敌,虽得快马报急,如今东南面州县沦亡与否尚不可知,遮莫不旬日也将侵攻至附近地界!”
如今只是勉强维起独当一面,统军主将威严的完颜撒离喝实则早已是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须当如何应对齐朝诸路大军的侵攻之势。正是屋漏偏就要逢连夜雨,完颜撒离喝心中还没接受前一则军情急报时,却又有快马前来报说:“报!齐军攻占取锦州之后,立刻又派出几路追兵,如今距离我军已不过十几里的路径!”
完颜撒离喝这员统军主帅麾下统领的各部军将接连听闻得紧急军情,也都不禁鼓噪起来。如今国情险急,兵情更是告急,大多往日习惯了听从主将调遣,也无须拍板决策,只顾搏命厮杀的女真军将也不由得都往完颜撒离喝身边赶去,并将交口声嘶力竭的极深催促道:“将主!如今我等又当如何?到底是先行继续往辽阳府撤离,还是先行杀散了后面的追兵?”、“将主!盖州那边也有南蛮子大军杀至,若是任从那厮们肆虐纵横,东京路治下这大片疆土,终究是保不住啊!”、“将主!如今兵情险急,容不得半点延俄,你倒是下令啊!!!”
本来便已是慌张的全无主意的完颜撒离喝听得周围众多军将催促聒噪,他的面庞却不禁抽搐起来。而内心当中无数复杂的念头夹杂着周围的噪音不断的冲击着完颜撒离喝竭尽所能试图保持冷静的心态,然而在形势攸关的战情、自己早已崩塌的心态、以及周围众多属下军将急促进逼的质问声下,完颜撒离喝忽然感觉到自己在心底最后一根早已绷的紧紧的心弦,似乎啪嚓一声,忽然断裂了......
“够了!!!”
完颜撒离喝蓦的尖着嗓子厉声高叫,他当即便从胯下躁动不安的战马上滚鞍下来,随即如发了癔症般双手抓头,竟然带着哭腔,又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住嘴!住嘴!你这厮们!统统都给俺住嘴!!”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也登时让周围紧急催促完颜撒离喝尽快拿个主意的女真军将也都看傻了眼,因为他们眼睁睁觑见当初还得曾得阿骨打老皇帝赏识,按说虽然及不得完颜粘罕、银术可等开国宗室那般功勋卓著,如今国事危难,也正需要他这个开国功臣之一来力挽狂澜,指挥若定的完颜撒离喝倒如同个受了惊吓的顽童也似,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