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道:“非是我必要取这吕祉性命,可再留着他激愤煽惑,唯恐摇动众心,也就唯有杀了绝除后患...王将军、靳将军,救人须救彻、杀人须见血,事既已决议做了,如今也只得做绝,我等既然已招聚众部军士哗变,决议去投靠萧唐,无论杀不杀吕祉,对宋廷而言也都已是犯下了夷族大罪,事到如今,已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王世忠、靳赛二人面面相觑一番,也只得任从郦琼,待分拨军士将吕祉尸体草草掩埋了的同时继续启程上路。然各部军马启程又往被只行出约莫十里上下,郦琼蓦的听见有隐隐传来,他连忙手搭凉棚朝着远处望去,就见地平线的那一头先是出现道黑线,随着那条黑线迅速变大,郦琼也渐渐大致看觑得清是一彪骑兵队伍正往这边疾驰而来。
两淮地界诸路之下州府军司的宋军,多半尚还不知我已招聚诸部兵马哗变北投,纵然有知情的,军司下辖兵马微薄,想必也不敢前来讨死,要急奏几处兵马联合前来也不可能来得恁般迅速。那么来得必然是齐朝的接应军马,只不过...怎的来得倒如此之快?
郦琼心中正是纳罕时,那一彪骑军继续驰骋奔来,直待郦琼大致又觑清统领齐军兵马前来的主将时,他却蓦的翻身下马,连同有样学样的王世忠、靳赛二人滚鞍落地,脸上神情也都甚是恭谨。而郦琼躬身施礼时,也立刻高声说道:“在下郦琼,有幸又拜会得李应、雷横两位将军!当初于济州巨野与两位将军初会时因各为其主,而多有冲撞得罪处,然末将遭齐朝雄军生擒俘获之后,也多蒙诸位礼待,如此恩情,已实教郦某感激不尽!而先前在下派遣快马北往拜求陈情,想必两位将军也已知晓郦某率军北往的用意......
虽是背反旧主,只可恨宋廷用人不明,另调遣朝中权官节制,无端罢黜我等无过军将兵权,纵使我等竭力尽责,纵有成功,也无升赏,反倒要遭屈沉受辱!虽然先前曾与萧...齐朝陛下为敌,然郦某如何不知陛下方今得天下民心所向,而宋廷无道失纲,如今我等弃宋投齐,非是背正顺逆,如此才是反邪归正、弃暗投明!故而我等诚心来投,也有劳李、雷两位将军接引我部将士北往上朝,在下等几人若蒙齐朝收容录用,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两位将军泼天大恩,也必图厚报!”
郦琼恭声说罢,连同王世忠、靳赛二将也立刻高声迎合,至于身后攒动摩接的宋军投诚兵马大多也依然是躬身施礼,瞧大多人脸上神情也甚是诚恳。只不过郦琼虽然立刻又毕恭毕敬的架势效忠表态,雷横纵马来回踱步,他脸上戒备之色犹浓,想起当初与郦琼初会时这厮又何尝不是笑模笑样,一副格外热切亲近的姿态彼此攀谈得一团和气?
也正按水浒原著明言曾表过雷横这插翅虎的性情时“虽然仗义,只有些心地匾窄”,又念及当初若非早有准备,加上众兄弟救援得及时,郦琼这厮突然翻脸,于巨野城内白刃厮杀时自己可就险些葬命于他的剑下时,雷横不禁低声冷哼,心中也立刻寻思道:虽然是陛下晓谕,发加急文书传至京东路来,下旨诏说但凡南面宋军有甚大动作,戎守京东两路诸部军马则立刻按旨行事,且半点迟缓不得...可是郦琼这佛口蛇心的厮鸟,却又如何能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