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家兄弟兴匆匆的去检视那一辆辆车仗时,当中党世雄绰起刀来割开就近的麻袋,就见密麻麻的粟米流淌出来,米粒汇聚成一块,好似是从山坡间有一道黄灿灿的清泉顺势流下。在另一侧党世英与周围一些军士先后掀开其他车仗上面的油毡布,就见一捆、一捆的利箭绑缚的整整齐齐,片片锋寒箭簇之下,又有一件件宋军制式的铠甲衣袄。
“还须教弟兄们精细些,此处也不宜久留,立刻押运车仗往壶关那边赶去。”
李孝忠下令嘱咐,此番俘获生擒的宋军兵卒也并没有一并押解回去,而是缴了他们的军械铠甲,每人受领件衣袄之后便将他们遣返得去各安生理。毕竟抄敌军后路截取辎重,也不知何时附近还会有宋军部曲闻讯驰援而来。其余奉令押送抢夺来这大批辎重补给的靖难军将士当中,也有不少人携着盛满了猛火油的皮囊与火石等器具,接下来一旦遭遇大股敌军兵马时,便立刻就地烧毁一应辎重军资,从而保障机动性轻装突围返回驻地,虽然无法捞取大批军资,同样也可以达到摧毁敌军后勤补给的目的。
而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也须少不得取道劫粮,南面各路州府押送军资的部曲似也并非是甚么善战之师。几阵下来,最好的结果也能将宋军拖得人困马乏、后勤难以保正日常的消耗持续,届时再将通往北面太原府、威胜军等河东要紧州府的要隘把守得紧,宋军将苦耗消磨兵力夺下险关,也将是难上加难。
“听闻宋军那边奉令调度诸部军马的主将官居拱卫大夫,御营前军统制兼一方观察处置使,好似是唤作甚张俊的?按探报说他似也是西军出身,但如今看来似也并非是甚么有勇略的将才。”
李孝忠口中喃喃说道,根据先前来往的军情走报,他大概也知晓如今奉朝廷谕旨统管宋军似乎正要对河东地界发难的主将张俊的履历来头。虽说这厮与如今官居川陕宣抚处置相公的张浚姓名同音不同字,张俊也不似是那位世称紫岩先生的张德远那般本是汴京朝廷中文臣高官出身,奉官家谕旨这才前往西陲边庭督管诸部军马而接触兵事。这个张俊却是于十几岁时投伍做得个弓箭手,本来是地地道道的行伍泥腿子出身,如今既然累功升迁,也已是督管一方宋军的高阶武将,那张俊于军中一步一个脚印建下如此功业,按说也须是个长于用兵的良将之才。
可是据探报说那张俊先前除了参与镇压各处起义的乱军,当初与夏军,前些时日与金军的战事中似乎也只是在几场小规模战事中立下功绩,而促使张俊节节高升的经历,似乎也是在当初萧唐哥哥先后与银术可、完颜兀术等金虏名将大战杀伐时他曾率部驰骋江淮,曾先后平定淮宁、镇江、杭州、兰溪、秀州等诸地武装造反乱军,但也都尽非是甚么声势浩大的割据势力。
而诸如种师道、种师中、姚古,乃至刘延庆、刘仲武等将帅先后或是身故长辞,或是被罢黜隐退之后,宋廷诸部军司当中先后又有些军将开始崭露头角。这张俊无疑也是当中得重用升迁受益最多的一个,可是他迄今为止似乎也并没有立下甚么名动天下的大捷功勋,却又为何于这国难时节仕途官路开始扶摇直上、水涨船高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