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既已动手,务必就要往死里打。否则延误了战机,教济州守军紧闭城门,坚守不出,而等候萧唐麾下大批援军前来时,先行奇袭攻取其诸地要隘的战略部署,岂不是全然没半点收获?而王德首当其冲的率领数千劲骑力图袭杀入城,坐镇于后方的主将刘光世亦然会调派各部军旅,一座座声势诺大、且各自数以万计的宋军如蚁附结阵,滚滚向前,王德心说就算是守城敌军早有防备,自己只要能浴血冲开从城门口处开辟出一条道路,只凭济州治所现有的守军兵力,应该也难以再把守住此处城郭要隘!
只不过沙场上战局瞬息万变,每个将领对于战机把控上的见解也是莫衷一是。王德认为如今就算时济州治所的守军已看穿了己方先前做下的部署,并占据得先机,但利用城门口做为突破点,依旧能利用优势兵力一举夺下巨野城。但是他虽然如此认为,有些人却未必会这么想......
眼见巨野城门口处喊杀喧哗声大作,亲自指挥诸部军旅前来的主将刘光世也立刻按着原定的计划,先教麾下悍将王德率领锐骑部众奔杀入城,旋即又连下军令。但见人马过万的诸多方阵衣甲铿锵、步步为营,而开始缓缓向巨野城郭的方向移动。集结成阵宋廷禁军将士头戴的范阳帽上红缨迎风飘舞,汇集成一片片的火海,看似无边无沿,那般规模庞大的气象教人望之也不由色变心悸。
本来按刘光世想来,倘若郦琼以犒赏劳师之名,率部踅入巨野城内杀得守军一时溃散,而顺利的抢夺下城关,麾下另一员得力干将王德亦能趁势冲杀入城,扫荡击溃其余守军部众,自己再指挥数万宋军挺进全面占据济州治所,如此部署也已是尽可能以求万全稳妥。然而此行倘若出现任何变数,也难免会使得本来就患得患失、不情不愿的刘光世会如惊弓之鸟一般警觉起来。
眼见诸部宋军集结成阵,已经距离巨野城郭愈来愈近,来往走报声息战况的军校快马疾奔到刘光世面前,并疾声报道:“启禀刘相公,郦将军所部人马踅将入城,虽引起阵骚动,可根末将探觑未曾抢占得城关!王将军也受敌阻截于巨野城外,如今厮杀正酣。且按刘相公先前嘱咐,末将瞧得分明,守城贼军,非但仍把控着城楼关隘,并策应外面军马与王将军鏖战,并未曾引生得丝毫乱象,反而摇旗呐喊、声势大振,依然是士气高涨,专候我军前去攻城!”
“甚么!?”
本来这些时日调兵部署,直感甚是劳累而提不起劲来的刘光世乍听之下倒登时精神了起来。也不及思虑萧唐所部把守济州治所的军马又如何识破自己的图谋,刘光世脸上登时显露出惊悸之色,心中还直暗付道:萧唐麾下军马,果非是易与之辈!既然那厮们早有准备,贸然强攻,对方多半另有后招,既然奇袭不成,若兀自要强取,遮莫反倒要着了贼党算计,也非是我不肯死战,看来朝廷暗中下诏奇袭萧唐统辖的州府,也早已走漏了风声,还须早些向朝廷陈情禀明才是,我又何必在此久耗冒险?
比起剖析眼下的战局变化,刘光世更多思量的是如何给自己一个就此退兵,且向朝廷大概能推诿交代的理由。而此时自以为理由应也比较充分,刘光世遂立刻又挺起了腰板,瞧上去端的是威风八面,而他立刻又有若指点江山状的把大手一挥,并掷地有声的喝令道:“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