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所俘,不肯降从,而全家老幼不幸遇害...如今终得以大破金虏,以慰家人在天之灵,而以李将军勇猛突阵、沉鸷果敢,果然是胆略过人、武艺超群,日后想必也必将大有建树......”
虽然与萧唐是久别重逢,可是彼此却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面上不冷不热、不卑不亢的李世辅也只是沉静的向萧唐躬身施礼,说道:“末将之所以能杀溃金贼,为亡故家人报雠雪恨稍泄心中恨意,也全蒙察哥宁令提携重用,恁般泼天大恩,也唯有效死报之...末将也久闻萧帅任侠之名,素来仰慕,今日有幸拜会尊颜,也是大慰平生。”
当初宋夏国战之际萧唐与察哥交锋厮杀时,李世辅尚只是个半大少年,也未曾投军入伍,任察哥如何算计猜测,也决计料想不到曾受金军胁迫暂做得承宣使的李世辅当年便早与萧唐交情深厚。如今既已是会面重逢,彼此若是刻意摆出副冷面示人的态度,恐怕反而更易遭到察哥猜疑。
果然察哥目光在萧唐、李世辅身上绕了一圈之后,也仍是神色如常,而感慨说道:“当初我夏国与宋廷休兵议和之后,萧帅于放还本王时说及你我有朝一日也未必不能联手共讨外敌言犹在耳。如今看来,果然是一语成谶,萧帅真知灼见,也实教本王钦佩不已...完颜粘罕、完颜娄室所统领的金军兵本来以马虎狼之势控扼我邦周边要隘,使我夏国举动荆棘,受颇多掣肘,也教萧帅大军亦有后顾之患。如今能得以消弭彼此祸患,正可趁势进取,复夺先前金人所占陇右、关西、河湟治下诸处军州。
萧帅,如今对于宋廷而言,于北面亦形成威胁之势的金国大军既除,想必很快也会有所动弹。而时至今日,宋廷也仍是赏罚不明、昏昧无能,国内虽多有良将帅才,虽有大功于国,却往被沉埋打压,遂迫使得刘法将军这等名将为你所用,而李世辅这等良将也只得投奔我夏国才得以建功立业。你以讨伐金人为名广占州府,名义上仍是宋廷藩属元帅,却又擅自与我邦计议缔好,如此也是犯了僭越之罪...金人外患一除,久后恐怕也不能为宋廷所容。我夏国与你联手协心,想必也不会仅这一次而已......”
萧唐自然也能听出察哥话中意味,以往夏国往外扩张领土,尤其是往南面富庶中原进取的路线也几乎都被金国死死的给压制住。可是如今本来占据陇右、关西诸地金军的威胁也已近乎彻底消弭,想必从夏国的立场而言,不会再只图趁火打劫的缓慢蚕食宋境疆土,也未尝不会也生出觊觎中原江山的心思。而萧唐若是彻底脱离宋朝称帝建制,就如当年的夏朝开国君主李元昊一般,也势必与宋廷再没有半点翰旋的余地,而从此招致宋军无穷无尽的讨伐;比起夏国独力面对终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宋国朝廷,显然趁机倘若拉拢得萧唐这一强援继续联手,比起分取宋境西北面诸路州府,皆时联萧抗宋,有朝一日继续往南面推进,瓜分得南朝富庶江山,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而萧唐听察哥试探问罢,脸上也丝毫不见喜怒之色,而只是平静的回道:“察哥宁令如此说,却不免是为时尚早了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虽清绝得完颜粘罕、完颜娄室这一路后患,但金国仍旧占据北地大片江山,萧某不愿‘外寇’侵害中原而教无辜百姓枉遭流毒祸难,也仍旧要往北收复失地,分身无术,如今也无暇思虑甚日后时局。至于而贵邦倘若仍图谋进取拓边,我虽只顾北进征讨金人,无暇顾及其它,但南面尚有宋廷川陕宣抚处置使张浚率领诸部宋军守备疆土,察哥宁令若要有所动弹,恐怕也须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