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当如何?”
薛可文嘿嘿一笑,说道:“放心,如今咱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又怎会弃你不顾?如果那萧唐识相,咱们对他示弱服软,多卖于他些好处也无妨。只是如今他来意难测,须作万一的准备,他要是真有心想拿你开刀立威。哼哼,我这提点刑狱公事也不是吃素的!”
杨泰踌躇一阵,又说道:“可是那个余光庭又当如何?薛大人,此人和咱们不是一路,况且他既身为邓州知府,咱们的勾当他多少知道几分......”
薛可文一听,不屑之情更是溢于言表,他冷哼说道:“他又算个甚么东西!?如今蔡京致仕隐退,他那堂兄余深没了大树乘凉,也已惧罪累疏请罢。这个余光庭不过区区一个知府官,我要整治他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他若乖乖做个哑巴官,我还倒能容他一时。他就算有心找死,也掀不起甚么风浪!”
薛可文骂了一番后,又对杨泰说道:“萧唐那边你不用顾忌,他不是说怕坏了朝廷规矩么?哼哼......那你便按‘规矩’再去巴结他一番,看那萧唐又如何说?”
次日一早,邓州城内杨泰等当地大小官员,员外士绅由来一一到驿馆拜访安抚使大人,所有来拜访的人自然都带着金帛宝器、名贵字画等贵重礼物。萧唐按照闻焕章的提议,来者不拒将名贵的礼物都一一收了。
可是萧唐也不禁有些纳闷,大宋路一级别的行政司法机构分提点刑狱司、提点刑狱司、安抚使司,他这个安抚使又不到京西南路的官员富贾头上,军监行伍中市侩的官将孝敬上官倒可以理解,可他们这般行径却又是为何?
萧唐与闻焕章、萧嘉穗等兀自合计时,忽然燕青进来报道,杨泰所辖军监下的统制官送来四个美婢四人,而且各个清秀端庄、聪慧体贴。只说是见萧唐身边没个使唤丫头,所以特意买了四个侍婢赠与他来侍侯起居。
“那杨泰还倒真个是锲而不舍,一心要与萧大哥攀上交情。只是送些财礼婢女,倒也确实没坏了朝廷规矩。”燕青不住摇头笑道。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萧唐一声冷笑说道:“他越是如此,不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若是他风光霁月,行的端坐的正,又何必如此巴结我?”
“如今这般时节,在地方州府做官,不是要你如何清正廉明、政绩斐然,而是要看你懂不懂迎合上意,在官场中会不会做人......”闻焕章长长一叹,悠悠说道:“想必是昨日这杨泰见萧大人推却了他的好意,更不自安,便将姿态放得更低来迎合大人。
更何况......我那日已对大人说过,咱们就是要京西南路诸州军监都以为大人贪财好利,是个可以买通巴结的上官,如此才能与他们厮混至一处,届时谁能动,谁动不得;谁可以笼络,谁应当打压;谁情有可原,谁罪无可恕自然一目了然,昨日大人......倒也该受了那杨泰的好处。”
闻焕章的计策,其实与星爷的经典喜剧电影《九品芝麻官》的那句名言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这贪官要奸,清官要更奸,要不然怎么对付得了那些坏人?!”你若从开始便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的面孔来,那些滥污将官从开始就会提防你、算计你,叫你在京西陷入泥潭,步步难行。可是他们如果你与他们是同一类人,相互勾结逢迎下,他们的罪责与致命要害才能看得更清楚。
只不过昨天那晚,按闻焕章的意思,应当笑纳杨泰为巴结萧唐请来的官妓歌女而叫那杨泰少些警惕,可这又算是怎么个事?为了国家大事而去嫖1娼狎妓?......萧唐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可是大哥......这几个婢女又当如何处置?”燕青狡慧地眨了眨眼睛,对萧唐说道。
还能如何?只能收了呗,我这可是为了让麻痹敌人,为了国家大事而勉为其难笑纳的,这点身边的心腹兄弟,也都能理解......
当然不理解的人还是有的,比如说唐芃秀,她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