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魏县,泊村白龙潭渡口。
夏夜宁静,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当年李克用与梁军厮杀的古战场上,白龙潭中碧波粼粼的湖水跃动着白色的光韵,平添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乔道清、马灵、孙安三人则毫无兴致观赏月夜湖景,他们神情谨慎,直直注视着前方。马慧与苏瑾娘距他们十几步远,看两个女子相处的模样,似是经过这几日她俩之间却走近了不少。
来回踱着步的马灵忽然停住身子,因为他望见萧唐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不远处,又看到有四人跟随在萧唐身后。
萧唐只带了燕青、石秀、萧义、时迁四人,燕青与石秀精细警觉,萧义与马慧有旧,而时迁精于追踪,倘若万一再生什么事端,则需要他跟踪乔道清等人。
“乔道兄,孙安兄弟,那厮来了,还须提防他耍甚么花样!”马灵向乔道清和孙安说到,可他回过头时,只见孙安斜眼冷视着他,说道:“如何与那萧唐计较是你的事,我只管护你妹子周全,旁事都与我无关。”
见乔道清也是意兴阑珊的模样,马灵心里一窒,这些天下来就连他妹妹马慧也似与他渐行渐远,尤其是他和乔道清将苏瑾娘掳来后,马慧更是终日不与他言语,反而时常去探望萧唐那未过门的娘子,想到此马灵不由气苦。
这件事,我又哪里办错了?
马灵越想越怒,他举起卜字铁戟,指着萧唐咬牙道:“姓萧的,你倒真敢来!”
“我为何不敢来?”萧唐又望向苏瑾娘,他见苏瑾娘神色如常,安然无恙,他的心也放了下来。苏瑾娘与萧唐对视,就见她轻摇螓首,指了指马慧,神情却并不见如何怪责,似乎只是在示意萧唐:这件事我想听你的解释,你也要给这姑娘一个交代。
萧唐冲苏瑾娘颔首示意,他转过头,又对马灵说道:“阁下替妹出头,寻我算账,此事理所应当。可掳我发妻,这手段不嫌下作些了么?”
马灵羞恼道:“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你这厮与大名府梁中书沟壑一气,欺瞒世人却险害我妹子清白。我若不使这手段,哪能逼你出来对质?!”
萧唐摇摇头,叹道:“马灵啊马灵,你自谓痛惜令妹受辱,却一直藏头露尾,皆孙兄、乔兄之手助你偷袭于我,可若不是萧义告知于我,从头到尾我都不知到底因何事触怒他人。你若真是条汉子,又怎会不敢堂堂正正到我府上与我对质?又怎知我萧唐会不认账?”
孙安和乔道清对视一眼,他们替马灵出手,但又碍于被官府发海捕文书缉拿的要犯身份,生怕在大名府露了底反被官军围捕。可听萧唐如此说,这倒显得他们不够坦荡了,就连乔道清也不禁暗骂道:“反被那厮占理摆了一道,这事恁地窝囊!”
马灵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喝骂道:“好!那我便在这问你:当年那腌臜事,是不是你做的!?”
“不错!”萧唐斩钉截铁地回道:“当年我轻浮浪荡,虽未铸成大错,可无论怎么说,是我险些害得令妹轻生!”
苏瑾娘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可她又转念想道:如果他当年真的伤害了这位姑娘,若是抵赖不认,我岂不更无法再与他相处下去?
而马慧听萧唐痛快认了那事,心里却始终空落落的,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自己心里的伤痛早已渐渐平复,可她兄长的出现,却又将她不愿再忆起的梦魇给勾了回来。就算严惩了这萧唐,她本来安逸的生活又怎会一往如昔?
这时马慧才发现自己对萧唐的恨意早已烟消云散,她只想好好生活下去,不再想因为过去的痛楚影响自己一世。忽然马慧发现萧唐身边萧义正直直凝望着自己,萧义面露痛惜之色,对马慧说道:“慧儿,少爷当年纵然有千错万错,可真要闹到这般无法收场么?”
“你这狗奴才闭嘴!”马灵厉声痛骂,他又对萧唐说道:“既然你认了那事,那又该当何罪!?”
萧唐平静一笑,朗声道:“若是依我大宋宋刑统立律:诸色犯奸,污他人部曲妻、杂户、官户妇女者,杖一百。强者,各加一等,折伤者,各加斗折伤罪一等。你可是想这般定我的罪?”
马灵冷笑道:“咱们江湖上的汉子,叵耐你们公门那一套!姓萧的,你也少跟我摆威风!先向我与我妹子磕头认罪,咱们再好好计较!”
石秀听罢登时双眉倒竖,他死死攥住刀柄,满脸杀意的说道:“姓马的,赶人不要赶上,休要强逞精神!要我大哥跪你,你也配!?”
马灵呸了口,阴声笑道:“我就说你这厮虚伪卑鄙,欺世盗名!怎么,恼羞成怒,又不肯认账了?”
“等等。”
就在这时,一直未开口的马慧忽然开口,她凝视着萧唐,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是他。”
马灵一脸诧异,向马慧问道:“妹子,你这话又是何意!?”
马慧心里似已彻底释然,她悠悠说道:“这两年多时间里,萧义一直告诉我你心怀愧疚,暗中助我在县城里安身立命。我虽一直不愿承认,可也的的却却接受了你的好意。那段时间里,我也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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