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亮微微将头一点,擦身而过径直奔向上首主座,一屁股坐了下来,悠然抿了口沏好的香茶,方才道:“唔。你两个都来了。长安的公事私事,都办完了吧,何时动身离开啊?”
多柴拱手道:“回禀都帅。若是无事,属下打算今日下午便就离去。”
冯亮嗯了一声,面色淡淡的。祁复延与冯亮虽然也不是频繁会面,但素来保持书信交流,故而亲近的多,当即却笑道:“多时未见,都帅愈发有英雄气概。属下本来也是今日便就要动身,但想着难得回来,无论如何也要拜会都帅,当面聆听教导,方才能心满意足。”
冯亮摆摆手,笑道:“老祁这张嘴,现在练得是又油又滑,竟敢当面奉承本帅了。呵呵,以后不许这样了昂。”
话虽如此,但冯亮满面欢喜神色,还是表达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祁复延趁势道:“上下尊卑有序,属下尊敬都帅,也是该的。这样,今晚属下来找一个好去处,请都帅赏光,咱们欢饮一番!”说着,他转向多柴道:“柴兄,要么你今日也别急着走,今晚就咱们三人,好好喝个痛快,如何?”
多柴有些迟疑,正要说话时,冯亮见他没有立即作答,便不悦道:“多柴一心扑在公务上,好算是楷模!今晚能来最好,否则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你自己拿捏便是。
寥寥数语,将多柴待要应允的话,生生堵回了嗓子眼里,只好默然不语。冯亮也不再说,却对祁复延大咧咧道:“老祁,上次我对你交待的,要你搜罗雷七指的罪状,办得怎么样了?”
祁复延措手不及,没提防冯亮竟然当着第三人的面直截了当说这个,但问了又不好不回答,他瞥撇多柴的面色,想了想还是应道:“呃。这个,都帅,雷七指非比寻常,乃是大王极为看重的上将,若是想扳倒他,普通罪名是不能奏效的,只有慢慢编织和安插谋反的迹象,才能成功,都帅还请忍一忍。”
“这个本帅也知道,总之你不要松懈就是。”冯亮哼了一声道:“从前还好些,今年以来,雷七指越发不将本帅放在眼里,好几次当面与我强辩,还敢公开讥诮于我。
多柴大吃一惊,也未料冯亮竟然这般公开谈论如此隐秘阴毒之事,这也说明他已经嚣张跋扈肆无忌惮到了可怕的程度。当下多柴再忍不住,霍然站起道:“都帅!万万不可如此!雷七指虽然性子张狂些,但为国立有大功,怎么可以因为私怨小事,而竟然捏造罪名来陷害他?这岂是君子所为么?都帅三思!”
冯亮将脸一沉:“在本帅这里,没有小事,只要得罪过我,都是大事!”
多柴急道:“旁的不说,雷七指地位非常,若是执意要编排栽陷他,便将是惊天大案。到时候大王必然要亲自过问,都帅敢保证就一定能成功过关么?”
“只要证据确凿,还有拿不下的道理么?大王就算再看重雷七指,待晓得他是心存叛意的反贼后,还能再信任他么?到时候雷七指一旦进了我内衙大牢,呵呵,便是铁铸的,本帅也能给他磨断了。”
冯亮已经明显不悦起来,厌烦地瞪着多柴道:“你不要再啰嗦了!多柴,这几年,你对我越发无礼,若不是看在当年一道出生入死的情分,我早就!……你既不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也随你去。但若是你再胆敢横加阻挠坏我的事,那本帅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别怪我翻脸无情,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气氛登时紧张起来。祁复延忙打圆场道:“哎呀都帅,且息怒,且息怒!老柴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尊敬的,他只不过……”
话说一半,被多柴愤怒地打断道:“我已经不尊敬他了!我们羌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说不来谎话!冯都帅,从前咱们从无到有,组建内衙的时候,曾说过什么话来?那时候,咱们都是一腔热血,想得都是好好干番事业!可如今,内衙发展壮大了,却已经成了你手中打击报复异己、肆意妄为的可怕武器!”
多柴心中积压良久的郁闷、焦虑和愤怒,陡然爆发出来,霍得一下站起,不顾祁复延的拼命拦阻,仍大声激动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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