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盘龙趋步躬身道:“回禀大王。此次刘赵使者,竟然是他朝中的大司农朱诞,都已经七十一岁了。但这种高贵级别的使者,乃是绝无前例,臣也不解为何如此,只能说绝对是有大事发生。具体的来意,朱诞闭口不言,非要见到大王才肯说,哦对了,他还要求大王召集文物群臣,说是此来奉了国书国宝,不能等闲待之。”
高岳微怔,也摇着头道:“这个朱老头,搞什么玄虚?要求还倒不少。不过他一大把年纪还愿意来受这奔波劳顿之苦,也是个任劳任怨的忠忱之人,罢了,就且依他。孤在后殿暂歇,你多派人手,去将杨左相、韩右相等文武大臣都速速召集来便是。”
一刻钟后,前殿中,人头济济,文武聚齐。丹墀之上,金椅之中,高岳昂然端坐,便宣召刘赵使者觐见。
不多时,朱诞痛哭流涕着上了殿来。高岳以下,秦国诸人不禁都一时愕然。高岳暗忖,此前各处使者,要么是昂扬而来倨傲高调;要么是满面春风彬彬有礼;甚至还有卑躬屈膝故作可怜的,却从来没有见过大哭着来的,这朱诞年纪如此老迈,莫不是失常了?
朱诞好歹擦了擦满脸泪水,下拜道:“外臣朱诞,代表我大赵先皇帝及今上,特来拜见秦王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因洛阳方面的内衙斥候,还没送来最新军报,故而眼下乍闻此言,众人都吃了一惊。高岳讶道:“怎么?刘曜……如何去世了么。”
朱诞的涕泪,忍不住又落下来:“先皇帝名讳,外臣不敢与闻,不敢奏对。正要禀告殿下,我国先皇帝,前日亲出虎牢迎战石逆,却不幸战败被俘,继而就,就被逆贼戕害了。如今,太子已经正位为君,外臣正是奉了先皇帝和今上的令旨,来当面奏与殿下知晓。”
朱诞就将近期以来,前赵朝廷及洛阳内外各种事情,介绍一番。听闻了刘曜惨死,嗣君北狩,如今洛阳失陷石赵,刘赵分崩离析几近亡国,虽然彼此敌对了很多年,秦国上下也都不禁纷纷感慨。
朱诞再拜,哽咽道:“我国家败坏如此,毋须讳言。天不佑赵,多说无益。只是国家生生被石勒逆臣销毁,实在让人气恨难消。我先皇帝留有遗训,宁赠外邦,不与家奴。今特奉上弘农献于秦王殿下,总可保一郡人民无虞,免得落入贼人之手,横遭涂炭。”
说着,朱诞回首示意,殿后的两名副使便快速趋步上前,这边周盘龙下阶,将弘农的地图、人口、簿册等图籍收下,继而恭敬地转呈高岳。
高岳翻了几翻,点点头,正要说话,朱诞又拜,直起身来,俨然道:“外臣此来,献弘农郡,乃是次要。关键是有绝世重宝,要呈上秦王。之所以无礼地提出要召集贵国文武大臣聚会廷议的要求,也是因为此宝太过珍奇,要使诸位当面做个见证。
说着,他抖抖索索从袍袖中,摸出一个物事。看起来并不大,外围的包裹也平凡无奇,但朱诞托在掌心,伸出另只手反复摩挲,还不停地摇头唏嘘,满眼尽是痛惜和不舍。
因为外面用几层锦帕包着,故而看不出来此物到底是什么东西。高岳以下,俱是大奇,不晓得这么个不起眼的东西,究竟珍贵在哪里。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姚襄忍不住道:“这么个巴掌大的东西,值得什么?还绝世重宝,使者千万不要诓言呀。”
朱诞闻言心生不悦,白花花的眉毛立时蹙在一处,回头看看,竟然出言驳道:“小子无知!怎可对圣物这般不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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