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岳俯下身,将杨玉拉起,又走过两步,将杨骓也搀起,才转身对着司马邺施礼道:“陛下,方才臣与杨公子之间略有小隙,也是种种误会才引起,谈不上被毁辱,臣也并没有放在心中。此外,惊扰圣驾,臣也有错,还请陛下一并宽恕臣与杨公子二人。”
见高岳并没有恃功倨傲咄咄逼人,杨骓对他投去了感激了一瞥。司马邺其实也等着高岳顺势下坡,当即便点点头,缓了口气道:“好吧,既然有索太尉求情,又有高都督宽宏,朕也不为己甚。都起来吧!杨尚书。”
“老臣在。”杨骓顾不上抖一抖跪的生疼的腿膝,忙上前屈身应道。
“令孙且请你自带回府,好生教导,这一个月内,就不要再让他出门了。务必使其扭转心性,也要多多为国出力才好,不可再如这般了。”
“是,是是。老臣一定严加管教,再不使陛下烦忧。”说着,杨骓又冲高岳鞠一躬道:“高都督,我这愚孙,有眼不识泰山,幸而都督大人大量,今晚老朽便在府中备下薄酒,务必请高都督光临寒舍。”
差不多就得了,还喝什么酒啊。高岳本来对各方应酬已经有些倦怠,巴不得清静几日,再说他自忖和杨玉也确实说不到一处去,便连忙推辞,再三表示绝不用这般。
见高岳真心不愿,杨骓只得道:“高都督一身正气,老朽即感且佩,来日定当正式拜谢。”说罢一招手,“过来!还不当面谢过高都督。”
杨玉缩在杨骓身后,不敢直视高岳,低着头赔了个罪。高岳既然决定息事宁人,也索性好人做到底,便对杨骓也逊谢一番,表示不用如此客气。
一番波折便就消散。司马邺挥手,令众人各归各位,又让麴允索琳先自回前殿主持,使宴席照旧。但已有不少人,开始时不时偷偷地往高岳这边瞄上几眼。
司马邺笑呵呵的站着,对高岳道:“高卿!朕本来叫你坐到朕的身旁,你道不愿张扬,却未料更加为人所瞩目,奈何事与愿违也?”
高岳无言以对,也是苦笑。司马邺又微笑道:“云娘姐姐也在此。多日不见,仍然还是这般光彩照人。哦,你与高卿同坐一处?甚好,你二人皆是人中俊杰,可多多结交。散宴后,高卿便送云娘姐姐回府。呵呵,朕还要到前殿招呼一番,你们慢用吧。”
云娘红着脸,谢过了皇帝的褒赞,与高岳一起恭送皇帝离去。待司马邺走远,当下便只剩他二人,却一时不知再说什么好,于是调整心情各自落座。
好在不多时,便就散宴。高岳方才半起身,却见那先前急匆匆跑开的云娘好友筝儿,竟然又一溜烟的跑过来,似乎没有从容的时候。她老远便摆手雀跃,快步来至云娘面前,略打个招呼,却转头将一双俏眼笑盈盈地看向高岳。
“高都督!奴家袁筝有礼了。”
袁筝的父亲,也是朝廷三品大员。对于官场行情,她自小耳濡目染,也多少了解些。这高岳立了不世之功,全城都在传诵,又蒙皇帝这般看重,将来前途只怕不可限量,若说接替麴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还有,关键是此人如此年轻,又相貌英武俊逸。暗自把条件摆一摆,高岳年轻英俊又有权势,这实在符合袁筝挑选如意郎君的一切条件。袁筝性情泼辣直白,看准了的东西,从来不肯轻易放弃,她想今天真是意外撞到了宝,自忖模样也不差,无论如何要来尝试一番。
“哦,袁姑娘,高某有礼了。”
高岳哪里想到袁筝心中乱七八糟的竟然在打他的主意,见这年轻女子主动来笑脸问候,便也庄重施礼,微笑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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