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潘别将**地甩出一句:“招募士兵乃是军事,正是潘某职责所在,所以心情急切了点。”
郅平浮肿的眼泡里浓烈的恨色一闪而过,也不言语,厚唇翕动,拿了腔调向场内问道:“适才何事喧哗?”
刚问一句,却听得身侧那军官瞪起牛眼怒道:“本将乃是都尉潘武都。尔等都当兵营校场是那窑子院吗?想来就来,想说就说想笑就笑?嗯?”
郅平闻言,面带不屑,冷冷地哼了一声。
一众青壮都不敢作声,只把眼睛看向高岳三人,高岳也不言语,面沉似水,静默以待。人群慢慢退开,只把高岳三人和瘫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屠木扎留在当场。
看见地上躺着个大汉一动不动,、满脸血污,生死不知。郅平和潘武都都是一愣,向前两步,走近了查看,身后一众士卒,此时哗的一声都围了上来,在二人身边警戒护卫。
郅平俯下身,伸出靴子,略踢了踢地上的屠木扎,潘武都却是蹲在地上,将那屠木扎身体仔细查看,他二人在那摆布,屠木扎依然沉默无言,根本不予回应,不晓得是死是活。
此时已有那原先在校场内值守,目睹全程过程的士卒,有一个小跑着过来,凑近郅平和潘武都身前,小声的详细禀报,一边说着,一边往高岳三人这边指来。
听完禀报,郅平还未说话,潘武都已是勃然大怒,他霍地站起,牛眼圆瞪,对那身前禀报的小卒吼道:“反了天!校场之内都敢动手殴斗,尔等不知制止,把我军伍兵营视作什么地方?”
他恶狠狠地四下扫视:“制止不得也不早来禀报,敢不把老子放在眼里?都当老子是死人吗?”
那小卒吓得浑身哆嗦,腿软的直欲跪下,嘴里只不停的嗫嚅道,将军恕罪,将军恕罪。
潘武都指桑骂槐,心中越发厌恨,忿怒性起,大力一脚便跺在那小卒的胸腹之上,小卒被踹得往后便倒,双手紧紧捧在胸间,在地上疼的翻滚蜷缩,哭喊哀嚎。
潘武都瞧都不瞧那小卒一眼,双手戟指高岳,暴喝道:“你给老子滚过来!”
李虎和冯亮见到一众士兵矛直起,刀出鞘,已有些杀气腾腾的意味,高岳再厉害,也就赤手空拳一个人,实在有些担心。
冯亮不由得一下扯住了高岳胳膊,李虎眼睛不停地梭视,一边凑近了脑袋悄声道:“要不咱哥仨乘其不备打出去。”
高岳一眼瞄见离他最近的兵卒只有不到五步距离,腰间松松的挂着军刀。若是事态危急,便立时抢过腰刀,再趁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劫持住潘武都,可保一时无虞。
他心中急速盘算,面上笑笑,摇摇头,拍拍二人肩膀以示安抚。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潘武都身前,眼睛平视,一拱手,不卑不亢的沉声道:“不知潘都尉有何见教?”
“嗯?”
潘武都见多了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陡然这个年轻人,被这般威压逼视,仍然还能从容不迫,镇静自若,倒也是个气度不凡的角色。
尤其是对方平视过来目光,凛凛有若实质,竟隐约让他有股不可小视的感觉。
潘武都定了定神,怒目而视道:“你叫个什么名字,什么底细,便是那伤人的凶手吗?”
高岳又一拱手,泰然道:“在下乃是白岭村汉人高岳,字云崧。至于将军说的凶手二字,在下不敢苟同,有所冒犯,愿为城主大人和将军剖析一二。”
高岳说罢,转身对郅平也拱手施了一礼,郅平却难得的冲他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汉人?……这壮汉是你打倒的?若真是你伤的人,那如何还敢强辩?罢,老子就听听你能扯出个什么道道来,敢花言巧语,老子便砍了你。”
高岳无视潘武都的阴森面色,环顾下众人,俨然道:“此人确实是被我所伤。这个,我毋须讳言。”
“一则,他无故挑衅,出口伤人,且主动动手,在下被他再三逼辱,被迫无奈出手还击,这是事实,场上一众来应募从军的朋友,应该都是正直的好汉子,是非曲直,自会作证,是也不是?”
“是是是,这位高兄弟说的都是事实。”
“这高兄弟是被迫出手,被人骑到头上那谁也忍不住。”
“各位官老爷,确实是这光头先欺负人,动起手来自己又打不过,才这样的。”
高岳两束鹰隼般的冷冽目光直射过来,众人心里有点发毛,左右看看,都忙不迭的纷纷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