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嫣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也并没有理,只是盯着手里的那个棒棒糖。
厉弘深把她的腿伸直,卷起裤腿来,过份白皙的腿,很直,在膝盖的下方破了皮,好在没有流血。
他去拿药水来,擦一擦就好,几分钟就已经做好。
起身,去洗手间洗个手,出来。小女孩儿把那个糖放进口袋里,像个宝贝一样的拍了拍,拉拉被子,准备睡觉。
厉弘深把她从被窝里抓了起来,“吃饭。”
她摇头。
“不行。”他坐在床边,把餐桌推过义务来,都是一些清淡的食物,柳姨的手艺,向来很不错。
小女孩儿抿着唇,幽幽的看着他,那个眼神好像在说“你为什么要逼我”。
厉弘深把汤拿起来,已经不烫,他盯着她的眼睛,心里一瞬间软如细沙,摸着她的小脸蛋,淳淳诱哄,“不吃不行,身体不好,少吃一点,好不好?”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男人喂她,喂了半碗米饭,半碗汤,不算多。她没有说过一句抗议的话,却也没有迎合。
怀孕了,目前还没有什么孕吐的反应。吃完饭,已经晚上九点多。她又躺下,全程与他无交流。
继续睡,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没有,很安静。病房里有柔和的灯光洒下来,曾经睡觉很不老实的人,现在却乖巧的不可思议,很久……乃至一夜,都没有翻过身。
男人守在旁边,几乎没有合过眼。他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许久都没有了……
……
眀嫣的早餐,还是柳姨。她许是知道了眀嫣已经怀孕,所以特别用心,包括一杯饮料,也是出自她的手,绝对不在外面买。但她很少吃东西,对什么都没有胃口,又或者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每每都是厉弘深去喂,去哄。但还是吃不完,好在,吃就好。
一整天,厉弘深都没有出门,一直在病房里,陪着她。
一整天,眀嫣没有说过一句话,医生来问她什么,她也不会开腔。
用点头和摇头来回应。
很恬静。
厉弘深签了那个离婚协议,再次入职梵爵总裁之位,一天不去,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晚上,容厅又打了电话过来。
“在哪儿?”
“医院。”他没有隐瞒,因为没用。
容厅重重的嗯饿了一声,“莫非是想违约?不是说过,从此和她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当然。只是,她有我的孩子,我的血脉,我就不能不管。”
容厅,“你说什么?!”
厉弘深回头还是看着里面坐着在发呆的女孩儿,黑发柔顺,一垂而下,坐着,发梢就低落在被褥上,她的眼睛好像是盯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孱弱娇柔。
厉弘深的目光如一块礁石,落在她的身上,瞬也不瞬。女孩儿那般模样,看在他的眼里,像在心里开了一道闸,有细细麻麻的东西往里面钻,如蛊虫。
“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容厅吼了一句!
厉弘深淡定的回神,“她有了我的孩子,如今身体不好,不适合打掉,等过了几天,安排手术。”
“你……你说什么,打了?”容厅又是一个意外。
“不然让她在牢里把我的孩子生下来!我们容家的孩子,不至于这么不堪。”
容厅没吭声,隔着电话听到了他喉咙里的那一声重低声,随后挂了电话。
厉弘深收起手机,放在裤子的口口袋里,没有立刻进去,只是看着她…那女孩儿的,沉静如水。
一会儿,欧阳景又打来电话。
“昨天言彦华确实和容老先生摊了牌,但是……你爷爷,你知道的……他这个人,宁死不屈,他不可能会同意言彦华,哪怕他拿命压上来,都没用。”
厉弘深没有说话。
“他老年丧子,就算是听到了眀嫣的那个录音,是他想先整死眀嫣,后来才撞到刀上去……容老先生也不会管,他只是想找个人出气而已。而他正好又讨厌眀嫣,多好的理由。”
厉弘深仰头,月色之下,脖颈露出一个性感的弧度来。
“那就把你手头的东西交给言彦华,让他再去容家。”
他并非是不能强制性的带出去,而是…他要永绝后患,否则,以后容厅定然趁他不注意,拿眀嫣出气。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异曲同工之妙。
欧阳景说了声好,随后又笑道,“你说你这么维护眀嫣,以后被别人知道了,会不会说你在包庇杀你父亲的凶手。”他闷闷的笑声从那一头传来。
玩笑话,很多时候都有实话的成分,并且很多。厉弘深薄唇一抿,沉默。
从某一方面来讲,确实如此。可又远不是如此……容劲秋对他,没有过父爱。
以前尚小,容劲秋忙着工作。
后来从三岁以后跟着向盈盈去了意大利,容劲秋更没有管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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