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
罗衡刚刚来到书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杯碟碎裂声,还有睿王的气怒声!
罗衡停下步子,拢袖平静站着,只是低垂的眼角,露出了一丝嫌弃不屑的神情来。
——动辄就摔东西暴怒,完全没有一个上位者应有的隐忍与气度。
不怪乎他只能做棋子,不能做执棋人……
遇安额头冒汗的从屋子里退出来,见罗衡站在门外不进去,压低声音惶急道:“劳烦先生进去劝劝殿下,唯今恐怕只有先生能劝住殿下的怒火了……”
李睿费尽心机筹划了今日的一切,原以为可以将坠影灭口,还可以引李翊入局,顺道揭穿他为了一个寡妇,屠残山寨的事。
之前关于李翊贪恋人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可后来,因着他与邓氏划清界线,这个流言不攻自破。
可若是能证明他曾为了这个寡妇,将一个山寨的人残忍对待,就可以证明之前他在说谎,他明明与这个寡妇的关系不简单……
他计划得完美,可没想到,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捞到,还被黑衣人当街刺杀,差点丢掉性命,甚至还被陆晚一个小庶女挟逼威胁,丢尽颜面!
想到这里,李睿的怒火再难克制,回府后大发雷霆,砸光了屋子里的茶盏瓶碟。
遇安实在劝不住,只得请罗衡来。
罗衡示意他稍安勿躁,道:“你去泡壶菊花茶来,给你家殿下降降火气。”
遇安连忙下去泡茶,罗衡推门进去,见到满室狼藉,地上全是碎瓷片,而李睿喘着粗气站着,面色铁青。
罗衡上前,缓缓开口道:“殿下这般动怒,所为何事?”
李睿冷哼一声,气斥道:“先生明知故问,还是糊涂了?”
罗衡倒并不生气,自顾去一旁的茶几前坐下,道:“老夫自是知道,只是老夫觉得殿下无需为此等小事动这么大的肝火,于身体无益,传出去还会惹人笑话。”
李睿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冷冷笑道:“那你告诉我,今日行刺本王、阻拦本王追人的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陆晚所料不假,李睿抓不到坠影,就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长街上出现的黑衣人身上。
如今,他只恨不能立刻找出黑衣人背后的主使者,找他好好算帐。
罗衡却摇了摇头,见此,李睿心中的怒火越甚,正要发火,遇安已泡好菊花茶送进来。
罗衡拎起茶壶给李睿倒上茶,徐徐道:“这是老夫让遇安特意给殿下泡的菊花茶,给殿下下下火——殿下先喝口茶吧。”
李睿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急躁的心不由安定不少,上前在他对面坐下,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罗衡抿下一口茶,道:“我虽不知道黑衣人背后的主子是谁,但也不难猜。”
李睿眸光一震,道:“先生的意思,黑衣人是李翊派来的?!”
其实他早就怀疑过,只是他不太敢相信,李翊竟敢这么堂而皇之派人当街劫杀他。
罗衡分析道:“黑衣人有两批,当中一批必定是翊王的人,但另一批人却不知是谁的人?”
李睿咬牙道:“一定是坠影同伙。”
罗衡再次摇头,“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嘉和郡主的人。”
李睿闻言,先是一怔,下一刻却忍不住嘲笑出声,道:“先生的话,本王素来是最相信的,只是这一次,只怕先生猜错了。”
那个小庶女,那怕如今挂了个郡主的名头,也无权无势,她岂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那群黑衣人进退有度,训练精良,一看就是特意训练出来的,怎会是她的人?”
罗衡笑道:“殿下说得有理,但殿下想想,有没有一种可能,黑衣人虽然不是她的,却是在替她办事?”
李睿越发不明白了。
“她的身边,除了李翊能依傍,还有谁会帮她?”
她母家出身卑贱,而她也已与镇国公府闹翻,镇国公府自是不会为她出面。
就算她还没有与陆家翻脸,依着她在陆家的地位,大长公主也不可能出面帮她。
况且,据他所知,镇国公府也没有这样训练精良的精卫。
罗衡缓缓点着头,道:“殿下说得有理,但老夫觉得,殿下忽略了更紧要的事。”
李睿神情一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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