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赛貂蝉”得到了不一样的待遇,就如同之前吕中吩咐的一样,她不只是得到了一大笔的赏银,所有留在这里的人还被赏了一顿丰盛的晚宴,据说那是吕中特地安排了大厨做好的饭菜,特别用了食盒送来的。热热闹闹的晚宴结束,没过之后不久,所有的人都回到了房中呼呼大睡。
早就察觉到有些异样“赛貂蝉”一直都小心翼翼,她吃了不少东西,唯独那些酒借机洒到了自己的衣服上,却并没有喝下去。她和所有的人一样,在回到房中就插上了房门,熄了灯之后马上就上了床。忐忑不安之中,她先是看到院子里最初漆黑一片,但很快又亮起了灯。
在这样的地方,如果宅子里面全是漆黑的,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这里是教坊街,只要听一听外面的动静,就能想象得不少人正在呼朋唤友地来到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自然不会留意到门前一直冷清的这里。
院门是大开着的,“赛貂蝉”能听到门口站着姑娘们,听声音绝对不是之前陪自己用饭的那几个人。所有的人都被调了包,不用问,她们的姿色在整条教坊街算是中下等,就算她们招呼得再怎么热情,也不应该有人来的。
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分了三批人进人了这里。原本昏暗的房间里突然热闹了起来。与此同时,她也听到了被喧闹之声掩盖了的声音,那是一种细微的、又让人不太舒服的声音,空气中时不时还飘来一阵酒香。“赛貂蝉”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她很想站起身来看一看,外面到底的是什么人。但她很快打消了那样的念头,因为在她的房门外,能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显然是在监视着他们的动静。既然所有的房间里都没有动静,她就清楚,如果这时自己走出去,恐怕后果很难预料。
不远处,有人在密切地留意着这里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没有放过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客人,以及那些想要进来,却莫名其妙地被挡在外面的人。那一批总共是九个人,无论是走路的姿势还是穿着打扮,看起来都毫不起眼。但他们偶尔传来的话语让人感觉太过奇怪,那像是中土的话音,可是又不太像。听起来文诌诌的,像是照着书念的一样。在那些人进去之后,又陆续有些人走了进来,就像是在演戏一样,努力让自己的气氛看起来很热闹。
“他们在干什么?”监视着这里的人心里多了一抹不解,“吕中又在耍什么阴谋?难道说……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有下一步的计划?”
就连“赛貂蝉”也不可能肯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唯一知道的是,吕中再度放出话来,让她加快时间,将手里的玉器尽快出手。
这对她来说,贩卖玉器早已经轻车熟路,正是因为这里地处教坊街的入口,所以才是一个出手玉器的最佳地点。“赛貂蝉”仔细检查过那些玉器,并没有发现什么猫腻之后,她很快照着吕中的话去做。只不过这一次的价钱比之前又翻了一倍,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大赚一笔。与此同时,还有同样的东西也被摆到了萧逸飞的面前。
“这是唯一的变化,我们并没有什么发现。”顾眉儿一脸挫败的感觉道,“最起码有两批人在留意着那里的动静,可我们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他们的行动比自己想象中更迅速,所有的一切萧逸飞有了胆战心惊的感觉。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吕妍发来的飞鸽传书,上面提到了吕中的计划有变,打算提早行动了。
“去一趟王府。最起码要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萧逸飞火速做出了反应,他需要顾眉儿马上赶去汝阳王的落脚之处,防备可能会出现的意外。
几乎就在顾眉儿准备出发的同时,汝阳王笑逐颜开地从宫里出来了,这一次的收获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太后果然还是如自己所料想的一样,把不孝的大帽子搬了出来,要胁赵祯无论如何都要将西山的那块美玉运到皇宫中来。而这也得到了朝臣们的支持,反对的声音只是少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汝阳王看得很清楚,是太后施压,让她亲自培植的那些亲信向皇上进言,里应外合,终于还是迫使皇上做出了运玉进宫的决定。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汝阳王的心头不由得猛然间一震,所有的一切都如自己所料想的完全一样,赵祯再怎么张狂,终究还得服从太后的意思,谁让那是自己的母亲呢?
这一切的细节,自然是汝阳王收买的那位叫雁的掌事宫女亲口告诉他的。汝阳王暗暗得意,恐怕就连赵祯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早就开始了这一盘棋吧?先下手为强,要怪只能怪他的运气不太好,所以才会让自己捡这么大一个便宜。
更让他欣喜的是,回到住处的时候,顾眉儿已然守在那里……是动心了吗?顾眉儿可是个聪明人,一切的局势自然也应该看得清清楚楚,她是个女子,将来总是要嫁人的,而自己就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与此同时,另外一队人马也在开封城内集结,他们的目的就是陈氏大宅。最初的时候,谁都没有太过在意,直到玉娘和樊楼掌柜带来的那个消息,才让他们狠狠吃了一惊:他们已经各自派人进入过陈家,当然那些人都是以“粉头”的身份进入的。每一个进去的人都被陈氏的遗孀待为上宾,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地对陈家进行了调查,却吃惊地发现,无论是陈氏遗孀还是陈家的下人们,都对那个传说不知情。
“没有什么比宝藏更能吸引人的了。陈家的人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人几乎蜂拥而至,恐怕还会引来更多的事情。”金巧手吃惊地开口道,他知道有些事情,注定会带来不小的麻烦,比如说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