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回忆

    老板娘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她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个人，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击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也是她自己人生之中最精彩的部分，不会有错的，当年自己引起的轰动，门前的车水马龙，以及那些男人为了自己争风吃醋的幼稚表现，都像是闪电一般击中了他的内心。她努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是我眼花了吗？你不可能是那个人……可是为什么……你说出来动平，和当年那个人说出来的一样？你是他派来的吗？我不是已经在为你们卖命了吗？”

    “吕中？他说过同样的话对吗？你是吕中安排来这里的对吗？”萧逸飞的脸上多了一抹淡淡的光芒，他望着眼前的女子道：“我只是好奇，他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打动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赛貂蝉”莫名其妙地对眼前的萧逸飞产生了好感，她见多识广，自然明白眼前的萧逸飞只不过是在故意引起自己的兴趣，可太长时间没有人陪她说话，也是太长时间没有长得如此帅气的小伙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还是忍不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就是无尽的后悔，因为当初吕中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他脸上带着的那一丝邪魅的笑容，和眼前这个看起来放荡不羁的少年颇有几分相似。那一次她得到了一个意外的许诺，那么这一次呢？

    对赛貂蝉来说，她对吕中的身份是十分好奇的，那时的她完全处于落魄之中，年轻的时候挥金如土，根本存不下什么钱，她以为自己永远都是男人们追逐的对象，可直到门前车马稀的时候，再想要回头已经不可能，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沦落下去。

    “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年轻的时候我不是不懂这样的道理，可没想到只不过是几年的时间，他们会转变得那么快。从前曾经有人劝过我，趁着年轻的时候，赶紧找一个人嫁了，好歹也算是给自己找一个依靠……很多道理，只有自己经历过才能明白。”“赛貂蝉”不无感慨地叹息道。

    她大概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那么落寞，但当吕中找到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岁月不饶人，虽然去她那里的恩客不少，可大家很显然是冲着她收养的那两个丫头去的。虽然拔去了头上的白头发，可脸上的老态已经掩饰不了。当吕中出现的时候，也正是她最狼狈的时刻，她欣喜若狂地招待了吕中，直到吕中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她这样下去，恐怕会沦落为街头的乞丐。虽然那时的她仍然自认为天下第一美人，可她早已经悲哀地认识到一个惊人的事实：她早已经人老珠黄，就算脸上涂再多的脂粉，也掩饰不住衰老的神态了。

    当吕中提出那样一个诱人条件的时候，赛貂蝉几乎连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下来，甚至抛弃了自己的名号，在这里甘心做一个替吕中打理生意的人。原本还以为，吕中派她来这里是为了让她重操旧业，可没想到的是，他的目的只是让她监视来往这里的人，同时还要倒腾一下她看起来并不怎么值钱，事实上卖出的价格却总是令她咋舌的东西。

    这些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尤其是面对底牌不清的萧逸飞。可她的话换来的是萧逸飞的沉默，接着就是一抹让他感觉有些不知所措的笑容，她扬了扬眉毛问道：“公子这是……什么反应？难不成是我说的话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只不过我知道的东西，和你说的并不太一样。”萧逸飞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极为灿烂的笑容继续道：“我很庆幸自己先一步找到了你，是因为我要挽救你。你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什么人吗？听说过西山惨案吗？”

    前任宰相一家的遭遇，早已经传遍了京城。当年风光地退任，却又落得如此的下场，让无数的人都唏嘘不已，赛貂蝉自然早就听说过，更何况李庆祥这个名字，更是撩起了她心底下的那根弦。

    “听说当年李大人曾经迷恋过一位姑娘，只可惜他早已经有了家室，所以才不能给那位姑娘一个名分，所以只能遗憾分开。不过他一直都留着一方丝帕，听说上面除了那位姑娘的名号之外，还绣着一只鸳鸯。”萧逸飞慢条斯理道，说这话的同时，还不忘看着眼前这个眼圈已经红了的赛貂蝉。

    “人世间有太多的不如意，错过了就是一辈子。”“赛貂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遗憾的表情，她迟疑地开口问道：“听说那位李大人已经回去了对吗？他……是不是一切都挺好的？”

    “去了半条命而已。”萧逸飞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道：“李家元气大伤，恐怕这辈子是很难再缓过神来的。只是……你可知道那幕后的黑手到底是什么人吗？”

    当萧逸飞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赛貂蝉”面如死灰，她喃喃自语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怎么可能呢？”

    “李大人虽然家里总共有三位夫人，但一直念念不忘的，只有那位姑娘。”萧逸飞一脸悲哀地开口道：“当年派到李家的那个细作，也就是成了李大人宠妾的那个女人，如果不是边上有高人指点，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就得到李大人的宠爱吧？拜那个女人所赐，虽然在外人看来，李家风光依旧，可内里早已经腐败不堪了。李大人……恐怕也命不久矣。”

    “你说什么？”“赛貂蝉”像是疯了一样地抓住了萧逸飞的手，连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确定吗？我真的不认为……会是真的。”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是吗？”萧逸飞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应该比谁都更了解李大人不是吗？而他的手段，你更应该很清楚才是。想想看，这世上像你这样的青楼女子数不胜数吗？为什么他们会偏偏选中你？你觉得这会是偶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