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悄声走了进来,低声对平阳道:“夫人,您快劝劝世子爷罢,那几个小厮要被打死了,还要将跨院里服侍梅姐儿的仆妇都赶出去呢,大家伙都在外头磕头求饶呢,等着您施恩。”
平阳先问道:“晴姐儿呢?”
玉珠回道:“姐儿在自己屋子里呢,也知晓闯下了祸事,世子爷虽未责骂她,但姐儿也吓得哭了。”
平阳命乳母照看着梅姐儿,她出了内间,见李翔铁青着脸正坐在一旁生气,便上前劝道:“他们也是无心之失,且饶恕他们吧。”
李翔看了眼妻子,沉声回道:“这几个小厮,我前几日就交代他们将栅栏弄牢固,他们若是上心些,又怎会让那畜生跳出来。”
“还有那些服侍的仆妇,更加可气,一个个的只知道偷懒,连孩子都看不好,还要她们作甚?通通赶出去就是了。”
平阳见李翔正在气头上,便缓着语气劝道:“大正月里,闹成这样,到底不好。他们虽有错,但也罪不至死。”
李翔狠狠道:“这些没心肝的奴才,若不严惩,着实难解我心头之恨。”
“这是怎么了?大初二的,怎闹成这样?”
徐婉宁疑惑的从外面走进来,瞥着乌眼鸡似的二人,问道:“奴才们都跪在外头呢,门上连个通传的都没有,到底出了何事?”
平阳忙请徐婉宁落座,嘴上回道:“下人们照看不利,让那小鹿跳出了栅栏,将姐儿给踢了。”
徐婉宁惊讶:“是晴姐儿还是婉姐儿啊?伤得重不重?”
平阳回道:“是梅姐儿,虽是皮外伤,就是怕落下疤痕。”
徐婉宁一听是梅姐儿,便舒了一口气,遂道:“奴才们虽不利,但是大正月里的,也莫要闹得太过了,小厮们打几下,仆妇们罚些月钱也就是了,祖母一向告诫咱们要对下宽厚,若真是打死了人,终究不好。”
李翔依旧不言语,平阳顺势道:“大嫂说的是,这事儿若是被祖母知晓,定然也不允咱们因为这事要了奴仆的命。”
徐婉宁附和着道:“可不是嘛,姐儿到底也无大碍,犯不上闹成这样。”说着,她开口劝李翔道:“三弟,快让他们住手罢,小惩大诫就是了,再打下去,那两个小厮可就真的没命了。”
平阳一向心善,更是不忍见死不救,也跟着劝道:“大嫂说得对,夫君且饶恕他们罢。”
李翔依旧余怒未消,但见妻子和嫂子都来劝,他蹙了蹙眉,遂叫来管事的命道:“命他们住手罢,只是也不留那两个小厮在府中了,将他们赶去庄子上种地去,还有姐儿的那两个贴身婢女,也一并赶走,再换几个得力的来。”
管事的领命而去,原本腥风血雨的院子里,终于平静下来。
李翔进了内间去陪梅姐儿,见梅姐儿睡得正香,他也不在屋子里碍着平阳和徐婉宁说话,便自顾出去了。
待李翔走后,徐婉宁劝平阳道:“那杏姨娘死了这么些年了,三弟还能顾念着她留下的女儿,倒也是个重情的,他现下对你也上心,又再没纳过别的女人进来,你也莫要多跟他计较,惹得自己不痛快。”
平阳笑了笑,回道:“大人的恩怨,牵扯不到孩子身上,小孩子到底是无辜的,他怎样疼爱梅姐儿我也管不了,从前的事,我也懒得再与他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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