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听我说话吗?”见李翔依旧没有回应,平阳还以为他睡着了,便侧过身去,自顾闭上了眼,也要睡去。
“平阳,你现下除了家事,就没有旁的能与我说了吗?”
良久,耳畔又传来李翔的声音,他这话里带着一点委屈,更含着一丝悲凉。
平阳闻言睁开眼,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夫妻两个,除了正事和家事,这么些年来,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可以交流的了。
平阳心里亦是一片凄凉,她微微叹了口气,索性又闭上了眼。
李翔见妻子不语,他侧过身来,展臂揽住身侧之人,凑在她耳畔低沉的问道:“平阳,你还会原谅我吗?”
平阳没有推开他,亦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讷讷的道:“今日的事很抱歉,是表哥他一时冲动了。但是这个事,并不是我告诉他的,咱们之间的事,我从未跟我娘家人透露过半句,便是京中的舅父舅母之所以知晓,也是舅母逼问了玉珠的缘故。你放心,表哥答应不会将那些事告知我父母,今后我也会约束好下人们,再不准她们透露出去就是。”
李翔闻言,他“呼”的坐了起来,对着平阳道:“平阳,我并不在意自己名声如何,我在意的是你。”
他语气激动,在这漆黑寂静的夜里久久回荡。
平阳侧头看向李翔,她沉默了良久,悠悠开口道:“时辰不早了,你明早还要去早值,且快睡罢。”
第二日清晨,待平阳起来时,身侧早已空空。
玉珠进来服侍平阳时回道:“夫人,姑爷天不亮就出去了,奴婢看他气色不太好,问他话,姑爷也不搭理。”
平阳只说无碍。
玉珠瞥着平阳的脸色,试探着道:“是不是因为表少爷的事,昨晚姑爷和您闹不愉快了?”
平阳回道:“那倒是没有。”说着,她又吩咐玉珠道:“你莫要忘记今日送两个仆妇与表哥那里。”
玉珠闻言,她垂着眼角道:“夫人,您这般关心表公子,姑爷会不高兴的,您赎奴婢多嘴,姑爷从前虽辜负过您,可他现下确实是知晓悔改的了,自从那杏姨娘走后,姑爷再未对您有过二心,如今您儿女双全又成了这府中宗妇,奴婢劝您还是打开心结,原谅姑爷罢。”
玉珠是平阳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平阳哪里不知她是一心为了自己好,她苦笑着回道:“玉珠,我与夫君的事,你最清楚不过了,从前我是多么的爱恋着他,可如今,我真的早已对他死心了。”
平阳苦笑:“正所谓覆水难收,我与夫君这一辈子,恐怕也就是看在孩子和双方长辈的份儿上,就这么过下去罢。”
玉珠深深的叹了口气:“可是,您这般心里总是不快乐的不是?您又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平阳正坐在菱镜前往头上比量着珠钗,她闻言一顿,将手中的珠钗放在案上,望着菱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道:“快乐?我早已不记得那是个什么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