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如今晋王已死,齐王残疾,即便是他再不喜欢赵璧,即便真的是他杀了晋王,明帝也不能拿他怎样,毕竟如今他已经五十出头,身子早已大不如前,又哪里还能再弄出儿子来。
孟贵妃在明帝身侧多年,自然深知他性情,她见明帝这般犹豫的情形便看出了他心思。
孟贵妃起身跪在明帝跟前,从头上拔下金钗,尖锐的簪头对准咽喉,双目赤红的对着明帝嘶声力竭道:“陛下若是真的这般不顾及情分,不为咱们的儿子报仇雪恨,那臣妾定然血溅在您跟前。”
深宫之中自来就是有人忧愁便有人欢喜。
孟贵妃哭得凄凄惨惨,甚至不惜以死相逼,椒房殿里被压抑了多年的曹皇后心中的阴云此刻却是终于散了去。
曹氏虽贵为皇后,却是一向不喜人多,金碧辉煌的椒房殿里只留着贴身女官玉团儿一人服侍着。
玉团儿奉上香茶,曹皇后接过品了两口,面上浮现出笑意:“这碧螺春一向是本宫的最爱,时至今日尝在嘴里才真正品出味道来。”
玉团儿心里明白曹皇后所指,却是笑着看向曹皇后,问道:“娘娘品出了什么来了?”
曹皇后笑着道:“这碧螺春初入舌尖味道确实清苦,但流入舌根后若是细细的品咂,才能尝出甘香。”
玉团儿点头道:“这么些年,娘娘终于除掉了障碍,得偿所愿,从今往后便是苦尽甘来了。”
曹皇后会心一笑,朝着殿外张望了下,问道:“璧儿和凤桐怎还未过来呢?”
玉团儿回道:“臣已经命人去请太子和太子妃了,臣这就去殿外看看去。”
玉团儿话音刚落,店外响起宦官的唱喏,太子赵璧和曹凤桐一前一后的进了椒房殿。
夫妻二人到底年轻,尤其是赵璧,脸上的喜悦之情简直就是溢于言表。
曹皇后深知儿子是个没有心机城府之人,二人赐座后,曹皇后瞥着儿子告诫道:“如今虽是除去了障碍,但你父皇刚命人去那边调查,现下正是最要紧的时刻,你们两个更要谨言慎行才是,尤其是在你父皇跟前,可千万要慎言,明白吗?”
曹凤桐朝着曹皇后点了点头,恭敬的回道:“儿臣明白的,请母后放心。”
赵璧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桀骜模样,冷哼着道:“如今那贱人之子已经粉身碎骨,难道孤这太子之位还有什么人能夺得去吗?”
曹皇后看着儿子这幅模样,着急道:“那晋王和李陵的尸首到底是还未寻到,你父皇一直被孟贵妃拿捏,朝中晋王党羽更是大有势力,你现下可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
赵璧虽生长于风坡诡谲的深宫,许是心性使然,其心机城府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他又自来叛逆,最不耐烦曹皇后的耳提命面。
现下见母亲又来训诫,他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不耐烦的一甩衣袖,冷声回道:“既然诸般大事母后皆能料理明白,左右孤只会坏事,那孤便回东宫里好生躲起来便是,省得坏了母后大事。”
说罢,他气恼着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椒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