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低声道:“我不放心,从门缝里偷偷瞧着,见她一个人静静的坐着磨刀呢。”
丹朱惊得张着嘴巴道:“天爷啊!大夫人不会想不开吧。”
秋嬷嬷一听这话,嗔着丹朱道:“我们夫人可不会做傻事。”她顿了顿,看着静姝低声道:“我猜她是想杀了那宫妾。”
以徐婉宁的性子,确实干得出来。
只是那媚娘是宫里赏的,是万万杀不得的啊。
静姝也不再多言,抬脚向外走去,一路随着秋嬷嬷来到了碧堂居。
到了碧堂居,静姝立在门外敲了敲门,半天没听到回音,秋嬷嬷从门缝里往里瞧了瞧,压低了嗓子道:“大夫人还坐在那里磨刀呢。”
静姝朝着秋嬷嬷摆摆手,示意她退下,自顾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徐婉宁正背对着她坐在贵妃榻上。
不是在磨刀,而是在用布帛细细的擦拭着一把长剑。
静姝忽然想起上辈子那宫姬入府没几个月便“暴毙”的事,再联系到李显上辈子没能入得内阁,现下她终于捋顺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定是徐婉宁因那宫姬不敬,而一气之下杀了她,那女子是圣上所赐,进了镇国公府没几日便“暴毙”圣上自然要迁怒李显,因此他明明已经板上钉钉入得内阁的事也因此泡汤了。
这宫姬杀不得!
即便不为了李显与镇国公府,单单为了徐婉宁她也得拦住,以李显那样的性子,若是真的因徐婉宁之故没能高升,又岂会放过她。
上辈子,那宫姬“暴毙”不久,她就隐约听说李显闹着要休妻,后来好像是被老夫人压下来了。
可见上辈子俩人闹成那样,就是为了这事了。
她得想法子拦住徐婉宁。
静姝走到徐婉宁身边坐下,见她面色阴沉,也不开口说话,静姝便瞥着她脸色道:“怎么的?真要去杀人?”
徐婉宁这才抬起眼眸,起身挥剑朝着桌子上养着的一株花树削去,登时便将那树冠齐齐的削平了。
动作干净利落,有那么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静姝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身手。”
徐婉宁回头看了她一眼,复又坐回榻上,仔细端详着那剑,喃喃道:“这剑是在闺中时,父亲送我的。”
静姝看着徐婉宁手中拿着的那剑,笑着道:“大嫂出身将门,徐伯父送女儿的东西也是跟寻常人家不太一样呢。”
见徐婉宁脸上依旧挂着怒色,静姝接着道:“大嫂打算用伯父送的这剑去杀个宫妾吗?”
徐婉宁恍然过来,狠狠的啐道:“她也配!”
“她确实不配。”静姝道。
徐婉宁收回剑,看着静姝,气愤道:“可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想我堂堂勇毅侯贵女,今日竟要受一个贱人的气。”
静姝道:“那是你自己要气!你既然觉得她不配,何必还要置气?”
徐婉宁沉默了好一会,对着静姝道:“我倒不是只为那贱人,你没看到李显今日为了她怒气冲冲找上来的样子。”
说着,徐婉宁便红了眼眶,哽咽着道:“我嫁给他这么些年,为她生儿育女的,想不到我这个正妻在她心里还不如一个卑贱的妾。”
静姝递过帕子,劝道:“你这样想就是钻牛角尖了,她再得宠不过是个妾,靠着狐媚手段巴结着男人,你为着这个与大哥生分,岂不正中了她的下怀。”
徐婉宁试了试泪,道:“你没看见她在李显跟前那幅狐媚样子,我真想不明白,李显是个白痴吗?真的就看不出她的诡计?”
李显十八岁高中探花,可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子,如今在官场上亦是混得风生水起。
他不是白痴!只是痴,痴迷女人的柔弱,痴迷一个雄性护着弱者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