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富平坐在操场边的土台台上望着学校的仪仗队正缓缓向我们的方向行进,我心里羡慕仪仗队的每一个人,他们在鼓乐声中迈步一定特别得劲吧!
小孩子的世界里是单纯的,我的梦想不在远方,就在眼前,希望能成为学校仪仗队的一员。我幻想着有一天行进在仪仗队里,战鼓就算我打不动,我打个腰鼓也好啊!
梦想在有一天终于要实现了。据说为了宣传政策,学校要组建腰鼓队,原先的鼓手大多数已经毕业离校,现在需要增补新的成员。
我站在队列里,渴望的看着音乐老师,祈祷着他的指头能眷顾到我们这边。
“你!就你!那个小个子男生。”
我在想,这是在说我吗?小个子男生,我符合这两个条件。
“快出列!愣啥咧。”音乐老师有些急躁了。
我大胆的走到前面,音乐老师把我跟打算盘的一样拨到了另外一堆里。我内心十分欢喜,去年的梦想离我越来越近了。
第二天课外活动,我们被召集到那个历史悠久的中教室前面,音乐老师把一个腰鼓塞到我手里。
那时候的我们没有现在的这么浮躁,我们把学校分配给的任务当作最重要的事情来做。不管刮风下雨,还是烈烈炎日,我们练习腰鼓的任务从未停止。
东强,东强,东东强。
我们记住了这个口诀,一遍一遍的联系,手上磨起了泡,仍然执着的不知道什么是放弃。
当我快成为一个合格的鼓手的时候,老师说嚓手打的不好,需要选拔一位好的嚓手。我就那么幸运,又被老师选中,成了腰鼓队的嚓手。和我走在一排的,是一个甜美的女孩子,我已经遗忘了她是谁。真的不应该忘记那位曾经的搭档,也许是她的笑容已经有些倦怠了吧!
我们跟随着宣传委员走村串巷,把学校最前沿的号召传播到每个村里。这个过程我们是非常享受的,后面把嚓打出了自己的感觉。
有了幸运的第一次,后面的运气自然也不会差。
第二年,我被号手队选中,成了一名号手。当拿到那一杆号的时候,把兴奋凝聚成一股气吹了出去。号发出了低沉的气流声,我非常郁闷。
“老师,这杆号是坏的,不响。”我对老师说。
老师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对我说:“你吹,我看!”
我鼓足了架势,用浑身的劲吹了一口气出去,号仍然没响。
“我把你踢一脚!”老师开玩笑着骂道,大家哄然大笑。
“那还得练,不练吹响你就能干了!”老师继续说道。
我们在树林里站成一排,号口对着那山,嘟~嘟~~嘟~~~号终于发出了一致的声音。就这一个简单的调子,我们练习了一周时间。
为了尽早吹出更高的调子,我们把号拿回家,摆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拿着号站在场边上,开始练习。号在广阔的村庄上清脆的响了起来,我在这儿一响,村里的上头一位同学与我遥相呼应,也响起了号声。
经过了刻苦的练习,我们的号声成了仪仗队最耀眼的方阵。到了六一儿童节,我们穿上了新的白衬衣、青裤子、白球鞋,戴上借来的墨镜,整齐排列在操场上,接受老师与同学们的检阅。那一天,我们的家长也要来看节目,这对我们来说更要表现的更威武一些。
走在最前面的是号手的指挥,拿着指挥标枪,一上一下的踏步走着。后面跟着的是战鼓,战鼓看起来很大,打战鼓的人显得非常神武。战鼓后面是咪鼓队,是姑娘们的队伍,她们是整个方阵中最美的一部分。咪鼓后面就是我们号手方队,我们的造型已经甩了其他方队几条街了,就算我们不把号吹响,已经赢得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炎炎烈日下,我们被晒的衣服湿透了,但是不能改变我们对这个角色的热爱。当通过检阅台的那一刻,神圣而庄严,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们整齐划一的拿起了号角,嘹亮的调子在空中飘扬。
“看,那是我家的蛋蛋!”有家长在场边犀利的发现了他家的孩子,兴奋的对别人说着。
我们目光不敢看有谁在注视着我们,因为我们此时此刻,一切都被这个角色吸引住了,我们的任务是完美的扮演好这个角色。
过了几年,我们上了初中。仪仗队又纳了新人,我们光荣退役。我们的故事被遗留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永远不再重新播放。
当我们在校园里奔跑的时候,总想着有一天能跑出校园,去一个新的环境。
这一天很快就来了,我们如愿以偿,走到了天南海北。
我们每天都很忙碌,为了美好的明天奔波着。很少有时间整理整理那些过去,回忆回忆美好。
也许,我们会在寂寥的深夜里想起。那是一双单纯而渴望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想象与期待。
我们在最美的时光里开心的狂笑着,班里最美的女生被你逗的合不拢嘴,因为一个动作不规范,被老师罚站。一想起这些,嘴角就会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