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有两个外男不便进去,走到内院与花园分界处,便临到分别,桓姚邀请司马道福:“二嫂若不嫌,今晚便来我松风园过夜可好?正好可以一同赏夜景吃宵夜。”
司马道福对此颇为讶异,桓姚为人一向疏离,如今怎么会对她提出这般亲昵的邀请?但想到可以向桓姚多打探些桓歆这几年的事情,还是没能拒绝诱惑。
桓姚从之前和司马道福的谈话中就已经琢磨出她对桓歆还未死心,所以才有了这番邀请。她深知,司马道福一直就打着通过她接近桓歆的主意,必然是不会拒绝和她亲近的机会的。以后的事情只有慢慢谋划,但今晚她得借司马道福做挡箭牌完成点小事,顺便探探桓歆的态度。
“七娘子!”与三人道完别,桓姚便要顺着小路回自己院子,却闻顾恺之叫住了她。
桓姚回身望着他,只见其眉目含笑,眼若星辉,他伸手分别整了整胸前的两道斜襟衣领,指了指天空道:“天气暑热,循来路慢行!”一边说,伸出左手比了个三,然后指了指西边。
桓姚先是一愣,随即明了,不由也抿嘴一笑,这人,难怪后世人评他一个“痴”字。
他这是用的一个他们都看过的汉代话本里头的暗号约她明天午时三刻到荷塘那亭子里去论画呢。两人今天都意犹未尽,之前也说到过改日一起作画,以互相学习画技,桓姚给他演示那些他所不知道的调色技巧,他教桓姚淡墨晕染和流线画法。有这么个话头他便直接约到明日,真真性急啊。
心照不宣地与之对视一眼,桓姚答道:“谢过嘱咐。”
顾恺之目送桓姚和侍人离去,竟生出些依依惜别之感。
会稽王当初在众人面前展示玉衡山人画作时,作为名门世族中后起之秀的他也是在场的,他是个画痴,对桓姚所展现的描摹手法大感新奇,用景来衬托人烘托情,他当时便有种瞬间顿悟之感,只觉得一直封闭在眼前的一扇门被推开,有个无比宽广而又崭新的世界呈现出来。得知画作者是位九岁幼女,更是惊叹不已。那时就曾想过要上门拜访,但当时手头琐事太多,后来又要去会稽贺寿,待空出闲暇时,却得知桓姚手伤不能再作画。他完全不像众人那般质疑嘲讽,而是无比惋惜,原本打算递到桓府的拜帖也销毁了,料想玉衡山人这小女正是伤心时,他那时再去和她探讨丹青岂非是伤口上撒盐。
于是,在建康时便这样错过了和桓姚相识的机会,直到近前在荆州的一次集会上,桓济的夫人三郡主展示了桓姚当初给她画的速写像,说了当初桓姚如何在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就画出了这副惟妙惟肖的画像的事迹,让他对桓姚的丹青术又有了新的认识,又听说桓姚如今已经重拾画笔,便实在按耐不住结识之心。趁着给桓歆贺寿的机会,他便找桓温领了送贺礼的差事与桓济桓祎等人同来了江州。
不过,桓姚毕竟是深闺女郎,据闻在江州也是深居简出的,此次,他还是特意拜托了三郡主将桓姚引到外头来见他。在亲见桓姚之前,他从未想过,玉衡山人竟是这样国色天香的一位神仙佳人,又能说出那么多精辟独到的见解,实在让他喜不自胜,只恨不得天天与她一处。
司马道福见顾恺之这恋恋不舍的样子,不由打趣道:“顾十九郎君,这江州一行可是来得太值当不过?”
顾恺之总觉得自己心思被人看破,不由俊脸微红。司马道福见状,对自己的计划又多了几分笃定。
暗道,野史上说桓皇后和画圣顾恺之曾经暗生情愫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传闻两人同作了《伯牙子期图》,而顾恺之的代表作《洛神赋》也是为桓姚而画,必定是曾经有过什么的。看今天两人的表现,完全是所谓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啊,连桓姚一向矜持,都对顾恺之分外不同呢。
两人都这么爱画,又都是未来的一代大家,志同道合,堪称金童玉女的绝配嘛。
桓姚啊桓姚,我都给你找了这么好个归宿,算是够对得起你了,你就别和我抢楚太祖乖乖退出吧。
作者有话要说:神马论画之类的对于作者菌这个美术盲来说太纠结了,于是卡到现在才写好,大家随便看看就是,千万别较真儿,一切都是为了言情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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