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主体内容都是风情各异,栩栩如生的美人。前世她见过太多美人,也见过许多古代仕女图,还明白男人大多喜欢什么样的美人,画起来,其实比她以往那些山水花鸟图还稍微省心些。
这第一批的仕女图,目前还在筹备中。
有了个看起来不错的明确方向,桓姚只觉得前路无限开阔起来。整日里嘴边都挂着笑。连作画时,桓祎在旁边聒噪都没有任何不快。况且,其实她很多时候还要靠每次和桓祎的谈话中获取消息,因此自那次冲突以后,即使作画时,她也会停下笔来听桓祎说话了。
如今,她常在花园的僻静处作画,桓祎要找她,倒比以往便利多了。之前去芜湖院总要避着人,如今到花园,却没那么打眼了。
“前些时候,二哥生辰时,父亲赏了他两个姬人,其中一个金发碧眼。七妹妹你可能没见过,那是胡姬,胡人都长那个样子,还有蓝眼珠的!”桓祎在桓姚面前卖弄道。
“哦。”桓姚对这个新闻不甚感兴趣,不就是白种人么,有什么好新奇的,但不好打击一副兴致勃勃状的桓祎,“四哥可觉得那姬人好看?”
桓祎作出不屑的表情,“那般古怪,简直像妖魔一般,哪里称得上好看!身子又壮,全然没有女子纤弱美态,也不知他们稀罕什么。另一个倒是甚美,听闻是周成属下那个归降的林司马的嫡女。不过,近来被大哥讨去了。”
桓姚听他嘴里把女子说得如此轻贱,有些不快,“父亲赐下的,不就是二哥的人了,怎么又给了大哥?你之前不是说,林司马如今还在父亲麾下任了个主簿么?”
“这有什么,是她父亲自己献上的。不过就是个玩意儿罢了。”桓祎不甚在意地道。
桓姚沉默下来。
玩意儿?
虽然那姓林的主簿是降将,在晋朝地位大不如前。但身为一个父亲,竟然可以把自己的女儿给别人这样随意糟践么?
她倒是忘了,魏晋南北朝这种动荡的时代,出身低的女子,本来就是货物一样的存在。嫡女尚且如此,那么,出身于桓府这种庶女多到廉价的地方的自己,又会是怎样的命运?桓温对她们毫不在意,到时是不是随意就把她丢给谁了?
她原以为自己还小,却发现,这一过年,也是九岁了。在这个女子普遍早婚的时代,其实也不算小了。这还是桓姚第一次考虑到这种现实忧患。
见桓姚不言,桓祎忍不住道:“七妹妹,我和二哥,同是四月生辰。”
桓姚有些心不在焉,随口道:“如此说来,四哥是艳羡二哥了,怕到时父亲不会送姬人与你……”毕竟年纪还这么小。
“我有甚好羡慕的,上月里母亲就把她院里的春菲指给我了,说当是提前给了生辰贺礼。”桓祎有些气恼地道:“七妹妹,我的生辰……”难道你就没什么表示么?
之前都没听他说过,这倒是把桓姚惊得回过神来,回过头上下打量着桓祎,虽然发育得早些,但怎么看也只是个半大男孩,虚岁十二,实际才十一岁啊!
“是屋里……”人?桓姚问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这个年纪似乎不应该知道那种事,转而改口道:“是之前在母亲屋里伺候的么?我可见过?好不好看?”
桓祎闷闷道:“母亲赐下的,自不会差。不过,谁都及不上七妹妹就是。”
桓姚暗道,我这样的萝莉身材,能跟人家大姑娘比?果然桓祎还是停留在小孩子的审美观上。
桓祎大概是觉悟到,自己实在太委婉,所以七妹妹根本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七妹妹,你有没有想好拿什么贺我生辰?”
实在是桓祎一直直来直去,桓姚根本没想到他会拐了这么大个弯说话。
桓姚惶然大悟,笑道:“说了半晌,四哥是在向我讨生辰礼物啊!说说你想要什么?看看我送不送得起。”
桓祎想了想道,“给我绣个荷包吧。”
“你荷包那么多,还差我这一个?送荷包也太无趣了些。”
“我最近听的话本子里头,美人赠英雄,就兴送这个。我也想要七妹妹给我做个。”桓祎解释道。
桓姚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感,虽然这个时代兄弟姐妹间赠个荷包很常见,但照桓祎这个说法,听来怎么就那么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