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眼里满满的仰慕与艳羡,桓姚不由感慨道,看来男孩子都是崇拜父亲的,即使然桓温并不喜爱桓祎。在桓祎心中,他也依然是盖世英雄。
“二哥此次因战功封了六品都尉,骑黄骠大马,手握长枪,身负银甲,领三千兵员,好生威风!”桓祎羡慕地道。
二郎君桓济?南康公主的幼子,是桓温唯二的嫡子之一。
历史上,桓温世袭的爵位是越过了长子桓熙直接封给了桓济的,看起来倒是个极得意的人物。不过桓温死后,桓济与桓熙刺杀叔父桓冲,双双被流放成了阶下囚。
反倒是桓温的三子继承了爵位,后来还官至尚书。桓姚当时看桓温的资料,觉得那战事朝政都枯燥得很,惟这三兄弟有些趣味,还暗自揣测过,看来夺嫡战争是古来就有的,这桓三郎君虽然在历史上也只有个只言片语的记载,却可能是个厉害角色。
可惜,生逢乱世,谁也没笑到最后,桓三郎君似乎最后死于流民之乱。
“那三哥如何?”桓姚好奇地问。
“三哥这几年一直在江州,如今都成长史了。”若说桓祎说起桓济的时候是羡慕,说到桓歆时便有些崇敬了,“要说我们兄弟中,最本事的也就是三哥了。他七岁便跟着父亲去打仗,九岁就领着上百人的军队了,如今又在江州独当一面。父亲也最喜欢他……”
桓姚半信半疑,若桓歆真这么逆天,历史上怎么都不见记载呢。她对东晋官制不了解,不知道长史在一州之中的地位,只觉得听来像个无足轻重的文官,自然也就不明白桓歆能以十六七岁的年纪走到这一步有多惊人。
正感慨着,便见桓祎突然捂住自己的嘴,有些惊慌地看着她,“七妹妹,方才那些话你可别说出去,要是让母亲知晓,我可要倒霉了!”现在大哥二哥回来了,母亲明显没有以前对他好了,他其实还是有些顾忌的。
桓姚看他滑稽的动作,有些好笑,“四哥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无第三人知晓!”
桓祎松了口气,又听桓姚问,“为何不能叫母亲知晓?”
其实猜也知道,这话叫南康公主听到肯定不痛快,能叫南康公主不痛快的事情,她便是只能听一听也是极快慰的。
“母亲最恨习夫人……不对,母亲说了要叫二姨娘。要是让母亲知道我们认为三哥比二哥本事,那不是胳膊肘朝外拐么?”
桓姚这才知道,自己和李氏原来还不算南康公主的头号眼中钉啊。从桓祎口中了解到,习夫人便是桓温的第一位妾室,三郎君桓歆的生母,她出身世家,身份高贵,如今掌管着荆州桓府,听起来倒是个能和南康公主分庭抗礼的角色。
关于这位习夫人,桓祎也说不出太多,桓姚暗自记下,打算以后问李氏。
桓姚把话题扯回正轨,开始安慰和恭维桓祎,“其实四哥不必艳羡二哥三哥,他们长你许多岁,怎可同阶而较?二哥年长,三哥在战场历练多年,他们又一直有父亲亲身教导,能做出一番功业也是常理。四哥若跟在父亲身边学几年,一样能做到。且看看,再过七八年又如何!”
再过七八年,他就到兄长们的年纪了嘛。桓祎听她这话,突然又有了信心,似乎自己六七年之后必然能超过桓济桓歆一般。连带这几日因为大哥二哥回来,而产生的焦虑躁动都平静下来。
不由壮志满怀地道:“到时我桓氏一门,父子兄弟齐上阵,都做大将军,必是一段千古美谈!”
桓姚又适时夸赞,“我听闻四哥功夫练得极好,想来天分也不是常人可比的。若将来有机会上了战场,必然能一鸣惊人!
桓祎听得颜色大悦,还跟她显摆了好几招他的功夫。桓姚以着前世的见闻点评一番,又加上几分羡慕崇拜,更是引得桓祎心花怒放。
以桓姚前世二十多年的经历,存了心要哄好桓祎这样的单细胞少年还是很容易的。在桓姚的刻意引导之下,桓祎觉得和她越聊越起兴,无论是武道还是别的什么,都说了很多。
“四郎君,时候不早了,若再待下去,便容易被人发觉了。” 直到小厮玉书上来催促他应该回去了,桓祎都仍还有些意犹未尽。
来之前,玉书就提醒过桓祎,此次不能太大张旗鼓。原本只是想把药和食物送到便罢,却不想这七娘子竟然如此有手段,短短一两个时辰,倒将四郎君哄得流连忘返了。
不过,如此也好。
“四哥此次的援手阿姚感激不尽,能和四哥消除误会冰释前嫌,阿姚心里也是极高兴的。不过往后在人前,我们还是和以往一般相处为好。”临走前,桓姚叮嘱道。
说了这么久的话,两人的关系自然也改善不少。一番深谈之后,桓姚才知晓,原来以前桓祎是很喜欢桓姚的,只不过桓姚原主很傲气,从来不爱搭理他,一说话就总是和他针锋相对。桓祎也许是对此恼怒,也许是为了引起她注意,这才总是捉弄她。
见桓祎不解,桓姚又解释道,“我是怕因我们芜湖院的事带累了四哥。你我交好,只要你我双方都心里明了,就足够了,不是么?”
桓祎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看来七妹妹和玉书都想到一块去了,怕母亲因为他亲近芜湖院生气,所以不能太大张旗鼓与七妹妹交好。想到桓姚如此为他着想,桓祎心中愈发感动。
“玉书,这次芜湖院真是来对了!和七妹妹交心以后,才知以前竟有那么多误会!如今可好,她不仅感激我,还真心敬爱于我!真是叫人开怀!你的主意出得好!本郎君回去好好赏你!”路上桓祎兴高采烈地对玉书道。
玉书清秀的眼中一片平静,脸上却带着谄媚道:“谢郎君!能讨得郎君高兴便是玉书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