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是祥槿园的老人儿,与先前乔装成粗使婆子的王慕容也是比较要好的,只是不知道王慕容的真正身份罢了。
她在祥槿园十载有余,对世子和世子夫人紫苏乃是有着深切爱戴的。表少爷钱逸轩出了事,满祥槿园无不愤恨梁氏,齐嬷嬷也是个正直的,更是恨梁家人恨得牙根痒痒。这会子瞧见梁拂柳竟然出现在这,自然是气得血直往头上涌,自是大步跨进门来,瞪圆了眼睛喝斥道:“梁姑娘这是做什么?青天白日的,哪好就往年轻男子的屋子里钻?莫要说表少爷乃是我家夫人的亲表弟,便是亲生兄弟都要避嫌的,可是梁姑娘一个清白的大姑娘,竟这般不要自己名声的往人家房里钻,传出去名声怎能好听?”
梁拂柳原本是一脸泪痕,小鸟依人地想要上前去与钱逸轩解释,哪里料到半路上会杀出个程咬金?一个嬷嬷,还有这般大的胆子敢喝斥自己,简直让梁拂柳的脸都丢尽了。
盛怒之下,梁拂柳的本性尽露,自是竖起眉毛恼羞成怒地啐道:“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跟主子吆喝?滚出去!”
“主子?”齐嬷嬷哪里就会是个好说话怕担事的?她自是哈哈一笑,扬声道,“梁姑娘是谁的主子?梁姑娘,老奴劝你还是先看看清楚,这里到底是威远侯府,还是端王府。便是端王府,姑娘一个庶女,也不好在靖王世子爷的院里这般张扬,更何况这个府姓‘薛’,不姓‘梁’。姑娘这般对着老奴呼吆喝三的,到底是不把我威远侯府放在眼里,还是不把世子和世子夫人放在眼里?”
“你!”梁拂柳的脸色顿时涨成青紫颜色,她正欲还口,却见紫苏在众丫头的簇拥下站在了门口。
站在门口的,不仅是紫苏,还有在整个威远侯府最为尊贵的人物——老祖宗李氏。
李氏的一双冷眼犀利地看着梁拂柳,那般的冰冷,仿佛将世间的一切冷暖悉皆洞察。梁拂柳全身一哆嗦,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了起来:“老祖宗!老祖宗给拂柳做主,一个恶奴,意连拂柳这个客人都辱骂,这可如何使得……”
“够了!”李氏一声厉喝打断了梁拂柳,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梁拂柳,缓缓地道:“做客了这么些日子,玩也应该玩得够了。你是要自己回去,还是我亲自写信叫你祖父来接你回去?”
梁拂柳的身形一震,面色立刻有如死灰。
谁都知道,若是李氏这一封信写出去,便是等于是在骂端王府不知羞耻不要颜面,更是会将梁拂柳的名声彻底宣扬得人尽皆知,端王府的脸,彻底就丢尽了。将来不论是梁拂柳,还是整个梁家的女儿家,想要嫁人,可就是难了。
就在梁拂柳浑身颤抖,大脑一片空白之际,李氏大喝一声:“说!”
梁拂柳顿时像筛子一样抖了起来,冷汗,自是有如雨下,不断地涌了出来。
“我……我自己回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