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苗条但玲珑有致的身体贴到了我的背后,一双无形的手臂环抱住了我的腰间。无知之人遇到这种女鬼上身的情景,搞不好要吓得黄白尽出,可我嗅到了那熟悉的香气,心中不由一荡。身后那人抱了我一会,开始凑上来亲吻我的脖根。我可有大半年没经历这些刺激事了,顿时热血上脑,冲动得几乎不可自控。我竭力按耐住情绪,尽量用淡漠的口气说:“妖女,显形吧。”
“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陈琪的悦耳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她的双手则不安分地往我浴衣里钻,开始抚摸我的胸膛。
“你先停一停,我得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老这么骚扰我让我得不到想知道的答案,拒绝了你会让你很没面子吧?”我威胁道。
她的动作停了下来,保持着抱着我的动作没动,轻轻地说:“你说。”
我皱眉以忍受腰斩之痛的定力来控制着自己,迅速地问:“这就是你的伟大友谊吗?”
“这是附加的,有什么不好?”她又吻了一下我的耳垂:“你有这样的需要,我也同样有。我觉得你不算糟糕,难道你认为我差劲到让你提不起兴趣?”
“妖女,定身,问完之前不许再骚扰我。”我猛喘着气,脸都憋红了。想了一会才问:“你的未婚夫呢?”
陈琪的身子稍微有点僵硬,但很快就回答:“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昨天等于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回,今天我在医院里醒来却发现旁边空无一人,突然觉得非常需要一个男人的怀抱。你这人虽然讨厌,可对我还不错。你救了我多少回,自己记得吗?”
“我不记这些无谓的事情,都是发自本能,并非为了讨你欢心才去救你的。”我更正道。
“这些从一开始我就全都明白。”
我们双方都沉默了一会,一时不知下面该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她用行动打破了沉默,又开始骚扰我了。我强忍着这种幸福的骚扰,脑中天人交战不已:我该背叛ferrari吗?不背叛又如何,叛了又如何?我接近陈琪这么久,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难道就没想过是为了这样的结局?现在都这样了,想这些唧唧歪歪的事是不是太虚伪了?
身后的她不安分地扭了扭,我的后背顿时感受到了汹涌澎湃的挤压,几乎鼻血顿出。实在忍不住了,用力转过身来用力把她抱住,按动她腰间的开关使她慢慢显出形来。她红晕上脸,眉眼中娇羞无限,再没有下午时看到的伤心欲绝状,瞧着已经完全动情了。我用自己的最后一丝清醒克制着自己,警告道:“我得再次警告你,不要对我抱什么幻想。这只是一种特殊的交易而已,我们各自从对方那里取得想要的东西。我绝对不会爱上你,你也千万不要爱我,敢说个‘爱’字出口我立即撒腿就走。”
在这种场合面对陈琪这样的美人还能说出如此刹风景的话来,除了我之外恐怕无第二人能做到。可陈琪只是吃吃笑着并不在意,她埋首在我胸前腻了一会,突然抬头问:“交易也罢,一夜情也罢,哪怕是长期非法同居——我都无所谓,出来混就要玩得起。”
这句话我爱听,立即赞同:“对,就是要玩得起才出来混!”
陈琪眼珠一转,说:“我肯定玩得起,但万一是你爱上了我呢?”
“哈,哈,哈!”我大笑三声:“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不想为此时的选择做什么解释。在这个荒凉静寂而微机四伏的宇宙尽头,每个空虚人的心都渴盼着得到他人的安慰。然而在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里,谁又有时间去等待爱情的突然降临?我们所能做的,大约也只能找一个看得顺眼的人发生这样的关系,指望通过身体的接触稍微弥补一些自己心灵空缺的部分。
我并不相信这种选择可以补完自己的所需,更不知道陈琪能够给予我多少——也许我们走到一起,只是一种不负责任的临时起意而已。好在,看来她对这种关系也不甚认真,应该也只是玩玩而已,并没有长期保持这种关系的打算。因此我想:这件事和以后也许会维持一段时间的这种关系,应该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更不会对我有什么伤害吧。
应该是这样,应该不会的。
夜半时分,积蓄了许久的激情随着气温的降低消退无踪,陈琪昏沉沉地睡着了。我却毫无睡意,爬起床来穿了浴衣站在窗前,点起一支烟,轻轻将落地窗推开了一线。雷隆多中心区今夜轮到人造风雨气候,一阵阵凉风从窗缝间猛冲进来,刮得我的头发一阵阵上飘起来。
我心不在焉地吸着烟,心中感到一种更加莫名形状的空虚:只是这样而已吗?虽然这种事本身会给人带来极大的欢愉,但完结之后还是独自一人的感觉真不好受。幸而这次找的是陈琪,而不是毫无关系的妓女。看在我们还有正待发展的伟大友谊的份上,她估计不会介意我过去抱着她睡一会。可是,抱着的女人不是自己的真心伴侣,跟抱被子枕头也没有根本性的区别吧。
也许我是想得太多了,自寻烦恼。我抽完了一根烟,正准备回去上床睡觉。突然,门口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都四点多钟了,有谁会这时候来找我?我闭住呼吸、不动声色,想让门口的知难而退。谁知敲门声愈发猛烈了,隐隐听到外面在叫:“黄二,开门!黄二,开门!”
妈的,谁会在这时候来捣乱,难道是治安队来抓嫖?我走到里间去看,陈琪已经给惊醒了,抓着被子遮住身体悄声问:“怎么回事?”我摇摇手,她会意不说话,缩下身子抓起被子蒙住了头。我走到外面厅里去,坐在沙发上等外面又敲了分把钟,才扮出懵懂的声音问:“谁呀?”
“我呀,黄二,开门!”外面知道我还活着在里面,敲门更急了。
我不吭声,等他又喊了好几声,方才有点听出来是巴斯克冰的声音。他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到,可是深更半夜地来砸我的门干什么?我才把门打开一线,他便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我几乎以为他是得到了消息来捉奸的,正想追击上去封锁里间入口,结果他一转身在大厅里沙发上坐下了,刚坐下便立即叫道:“黄二,你怎么这么慢,还有心思玩女人哪?出大事了!”
胖子虽然有时容易犯过分紧张的毛病,可我看他一脸超级认真的气急败坏状,立即明白确实出了他也搞不定的事,忙问:“怎么了?”
“奶奶的。刚到港口,新成立的军法处的提都斯军法官带了雷隆多宪兵队的把我的专机扣下了,说收到举报我在搞走私,要马上查专机货舱。我怎么说都说不通,他们几乎都要强行动手了。这不,我叫押舱的士兵子弹上膛跟他们僵持着,立即跑来找你了。”
妈的,居然出了这种事,超级麻烦。我无端地立即联想到了辛巴,谁知是不是他搞的鬼,反正我是那么认为了。此时时间紧迫,不宜深究源头,我立即将衣帽架上的衣服取下来三两下穿上,跟着巴斯克冰奔了出去。
我们驾车飞奔在通往空港的路上,天上电闪雷鸣,尽管是人造气候,也颇有些大难临头的气氛。突然,巴斯克冰低声问:“是她?”
我猛地踩下了刹车,车子在充满雨水的公路上几乎横滑开去,挣扎着扭动了几下停在了路边。我转过头看着巴斯克冰,他低声说:“我看见客厅里丢着两付G式眼镜。”
“胖子,这……”我简直不知该怎么解释了,巴斯克冰却挥挥手打断了:“算了,黄二。难道咱哥俩还计较这些?何况我跟她根本开都没有开始,有什么资格去计较?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罢了,明天你陪我喝回酒,立即就没事了。”
“真的没事?”我的心情颇为复杂地问。
“操,你快开车啊。要晚了给提都斯查出咱们的私货那就真有大祸事了!”巴斯克冰大吼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