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也不是料定金军守将乌延坪会夜袭朱仙镇,只是他觉得在这种毫无胜算的前提下,乌延坪仍旧不愿弃城而逃,这显然是做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既然选择了死守汴京城,那么死中求生的念头,就会让人如同苍蝇一样,去寻找那有缝的蛋。
所以突袭宋军大营既是为了鼓舞士气,也是九死一生的一线生机,而能够让这种夜袭行动获得最大价值的,自然是偷袭位于朱仙镇的南路大军。
因为南路大军抵达朱仙镇脚步未稳疏于防备,加上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敌军守将乌延坪不会不知道,所以对于乌延坪率军夜袭之事,叶宇也只是一种提前预防的概率猜测。
正是因为这个换位思考的大概率推测,他才会下令大军主力隐秘驻扎于清真寺,将朱仙镇的行军大营留作假象迷惑金军。
……
暮春的夜,渐渐有了初夏的燥热,汴河之上一叶扁舟泛游河上。
皎洁的月色下,叶宇将身边的一探美酒随手扔给了对面的顾夕风,然后甚是感慨自语道:“这一晃竟是两载,辛苦你了……”
“陛下此言,真是折煞末将了!”
“广武那里情况如何?”
“陛下勿忧,权兄弟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况且我军兵锋之盛已使金军节节败退,已然让金国无暇出兵维护高丽,所以权兄弟那边的压力也会消减许多。”
“嗯,如此就好,来,饮下坛中酒!”
“是!”
叶宇举起坛子猛烈的灌下美酒,然后陷入了长久地沉默,而顾夕风则是静静地候在一旁不敢多言。
过了许久,叶宇抬头望向夜空,自言自语道:“夕风,待一切战事结束后,我需要你办一件事……”
自称为‘我’而非是‘朕’,这既是叶宇放下身段的自谦,也是对于眼前之人的敬重。
但是接下来叶宇所说的话,却是让眼前之人心头一凛。
“……”顾夕风听着叶宇娓娓道出所要办的事情,不禁陷入了彻底地惊愕之中。
叶宇无奈苦笑,继而叹了口气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过于残暴?”
“不……不敢……只是……”
见顾夕风言语不畅,叶宇垂目看了一眼,随后轻声漠然:“说下去!”
“陛下,所谓没有功劳亦有苦劳,他们毕竟为我大宋立下战功……”顾夕风由于情急,最后不知该如何解释为好,只得急忙跪在舟板上,诚恳道,“夕风认为此举实非上策,在此恳请陛下三思!”
叶宇盯着月光下的顾夕风许久,随着长久地沉默之后,伴之而来的是一声叹息:“你不理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将来地隐患,此事我早心意已决,你无需再劝谏了……”
“……是……末将遵旨……”
无奈只得遵旨而行的顾夕风,此刻感觉阵阵地冷意袭扰自己的心头,因为他对叶宇交于自己的密旨任务,油生一种如坠冰窟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