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价格更是可以翻三番,桐林城自产的暗哑料子又哪里比的上耀眼夺目的锦帆丝绸,李镇南的马车一推进街道,未用一盏茶的工夫便抢夺一空。
李镇南腰包一鼓,心中一狠,连租二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又往锦帆城去了,李镇南当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赚的银子多了,路上贼人的腰包也同样鼓了,钱越滚越大,马车也由二十辆变成了上百辆、上千辆!
好处越来越多,路上的贼人也不去抢劫了,他们只做一件事,那就是除了李镇南的马车,所有的马车经过全部车毁人亡!
李镇南还是一个善人,贫苦人家的孩子无钱读书认字,他创办学堂,道路泥泞难堪,他出钱修路,天大旱粮食无收时,他出人施粥,无儿无女孤苦无依之人,他出钱接济。
他曾被人轻蔑地称为乞爷,后被人称为南爷,现在又被人称为李大善人,他不喜欢乞爷,也不喜欢被人称呼南爷,但他很满意李大善人这个称谓,人越是缺少什么,便越希望得到什么,李镇南同样在意在别人心目中的模样。
可李镇南一直有一件遗憾事,他是老来得子,大雪炉火旁温酒,孙儿围绕膝前,李镇南心中的遗憾事便是不能儿孙满堂,他只有一个独子,自丧妻之后,他再未续弦,不是对亡妻感情至深,而是他已老了,幼年行乞,双腿日跪夜跪,老了也就得了一身的毛病。
现在,双腿再难弯曲,就像是两根在雪地里冻硬的僵木,离了手中的龙头杖,他连路都再难走了。
不过好在,他还有儿子,儿子聪颖,脑子活,嘴上也活,这么大的基业有人继承,李镇南又是一个得意的人。
但今天,李镇南是一个伤心的人,当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李镇南的嘴唇开始颤抖,他已一天没有进水,那两片嘴唇就如同两片干树皮,只是颤动,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他的嗓子发干发疼,就像是有异物堵住喉咙,他想说话,却说不出话,他后悔,不仅后悔找陈皮肉桂去营救他的儿子,更后悔下人手里提的灯笼,那是黄纸糊的灯笼,可用的太久,已经泛白,就像是给死人引路的白灯笼,火光幽暗,却明晃晃的刺眼。
“啊!!”
李镇南凄吼一声,提起龙头杖重重打上下人的手背,啪的一声,手背一片淤青,下人吃痛,白灯笼也被打翻在地,火点燃了灯笼,瞬间烧成一片。
“儿呀!我的儿!!”
李镇南撕心裂肺的拖着双腿从台阶一阶一阶挪下,可还未挪下台阶,便摔得满脸鲜血。
“儿!我的儿!!”
李镇南趴在地上,双手抓地,一点一点向前爬。
“老爷!!”
下人心惊,齐齐赶上将李镇南扶起,他们的双目同样溢满泪水。
陈皮肉桂已先一步赶到,解下背上的尸体,难过道:“抱歉,我……”
他别过头,已说不出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