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彩衣说谎说得云淡风轻,她翘起兰花指拨了个葡萄,然后塞进自己嘴里。
笸箩只觉心尖处似是被狠狠掐了一把,很疼很疼。她咬了咬牙,依旧忍了。还不到她报仇的时候,她会把这笔账,好好的在心里记着!
宋彩衣复又装腔作势道:“唉,这不,死前给我留了个累赘。”她指了指站在身后的笸箩。
笸箩只觉数十道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继而听得有人道:“哎哟,刘夫人可真大度,小妾的女儿都能养这么大。这人啊,太善良了可不好。”
“可不是嘛,万一养大了还是个白眼儿狼反咬一口,受罪的可是刘夫人你哟。”
笸箩低下头,脸色有些涨红,她唯唯诺诺,昧着良心道:“不会的,刘夫人把奴婢养这么大,便是再生父母,奴婢不会这么做的。”
宋彩衣只当没听见,她朝着伊夫人道:“伊夫人,家父可是三品大理寺卿常大人?”
伊夫人一愣,答道:“正是。”
宋彩衣笑笑,突然一改对伊夫人的称呼,亲切道:“伊姐姐,妹妹觉得,伊姐姐既然是常大人之女,即便嫁了伊大人,也不能丢了娘家的脸面。咱们这把年纪年老色衰抓不住丈夫的心也就算了,但正妻的位置是绝不能丢的,倘若一旦丢了,咱们的下半辈子便只能凄凄惨惨被人踩在脚下苟活了。”
伊夫人一惊,犹犹豫豫想了半晌,似是想明白了一般,神色突然变得狠厉了些。只是,这保正妻之位哪有表面如此简单,常如意如今感激宋彩衣的指导,却不知多年以后,她每每想起此事,便恨不得将宋彩衣千刀万剐,方能解心中之恨!
说话间,突然闻得不远处姑娘小姐们一声惊呼,抬眼瞧去,不知这花园之中何时走来了四个男人。
一个是宋临,一个是左相。另外两人皆颇为年轻,一者华服金冠,成熟稳重;一者蓝衣美饰,风流洒脱。观宋临与左相毕恭毕敬的态度,两人必然身份显赫。
白盏道:“原来是太子爷与睿王到了。”
笸箩望过去,那华服金冠的,衣袂之间绣着四爪金蟒,必是当今太子凌洛凡。而蓝衣美饰的,便应该是睿王无疑。
四人刚进花园不久,各位官家小姐便成群结队的涌至睿王身边,叽叽喳喳,甚是欢喜。睿王一脸不羁的笑,不知与诸位小姐说了什么,引得一片呜呼之声。
太子凌洛凡拍了拍睿王的肩膀,笑道:“六弟成日里风花雪月不问国事,倒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十分羡慕啊。”
睿王心中冷笑一声。羡慕吗?想必是嘲讽吧。他不动声色的笑笑,手中紫金扇摇了摇:“那是那是,二哥你贵为太子,自是不知这风花雪月是何等有趣!要不这样吧,明日二哥便与臣弟一同前去醉香楼看看如何?那里的倾城姑娘可谓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哪!”
凌洛凡嘴角抽搐:“六弟,为兄平日里政事繁忙,这寻花问柳还是舍了吧。”他登上如今的地位不知曾倾注了多少心血,父皇一向不喜不务正业玩物丧志之人,他怎可因为一丝不良污习给了别的皇子可乘之机!
睿王自是知道凌洛凡的心思,他摇晃着紫金扇浅笑,未再作答。蓦地,他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