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儿上带着笑,先是说了乔秀月一句,“秀月,你怎么和你大姐说话呢?”
转脸又看向乔珍道:“珍儿,快打开看一看爹爹送你啥好东西了?”
乔珍懒洋洋道:“左不过是头上插戴的东西,我已经得了不少了,也不差这一两样。至于刚才妹妹说我侯府的东西都不合我心意,这可是瞎说了,我很满意爹爹给我置办下的那些满屋的花梨木家俱,上贡的锦缎,大周的瓷器,大夏的金器。跟本朝公主的屋子也有一比了。至于身份不身份的,妹妹们不是都叫我大姐么?要是这身份有什么别的说法,那妹妹和弟弟们岂不是也跟我一样了?”
这些话将乔秀月堵得死死的,竟然让她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愤愤地盯了乔珍一眼,转脸求助地望了自己娘亲乔马氏一眼。刚才乔珍的话不但堵了乔秀月,还有炫耀的意思在,说自己屋子的摆设和公主的屋子都由一比了,不是说乔永贵特别宠她这个女儿么,她比这府里头其他的小姐们有优越感。
乔马氏也接收到了自己女儿那求助的目光,她心里头也有气,自从乔珍进府以来,乔永贵的确是待她特别的好,特别舍得往她那屋子里和身上花银子。这才几个月,三四千两银子花在乔珍那边了,这让乔马氏心疼得不行,心想,再这么花下去,这等到她出嫁还不得把家底给搬空了呀。并且乔永贵这么做,总让乔马氏觉得他心里头还装着那个死了的短命鬼,这样的感觉让她十分不喜欢。
但是今日家宴,她再不高兴,也要在乔永贵面前维持一个当家的侯府夫人的风度。所以她接收到了自己大女儿乔秀月求助的眼光后,强忍下心里的气,反而是面儿上带了笑说:“秀月,明日武安侯府的夫人过生,我领你们去散一散,她那边园子里的荷花听说开得特别早,特别好,我们瞧一瞧去。正好昨日给你们新做的几身撒花烟罗衫也送了来,戴上今日爹爹送给你们的簪子,打扮了去和其她小姐们赏花游玩可不是好?”
乔马氏这么一转移话题,乔秀月果然重新高兴了起来,答应,“好,那一会儿我回去配一配衣裳首饰,看怎么样好看,明日好去武安侯府赴宴。”
一旁的乔秀春也笑起来说:“姐,一会儿你捯饬好了,到我那边屋子里来也帮我看一看好不好?”
“行啊。等我弄好了就去你那院子里。”乔秀月道。
乔永贵在一旁闻言就对乔马氏说:“那夫人明日带上珍儿也去散一散,让她跟其她年轻小姐们多在一起玩一玩,别死气沉沉不爱出去。”
原来乔珍自从进了侯府后,除了去参加过一次赏花会后,后头好几次和延平侯府关系处得不错的公侯之家的夫人小姐们过生请客,她都没有去,因此乔永贵有此说。
其实乔珍不爱出去,乔马氏别提多高兴。三月那一回的赏花会,乔珍去了一次,也不爱说话,就呆在角落里喝茶,还是引起了其他各府夫人们的注意,纷纷向她打听这位容貌气度都出色的小姐是谁家的姑娘。乔马氏只好说是自己家失散多年的大女儿回府了。就有平时处得也不怎么样的夫人上前来跟她套近乎,乔马氏立刻明白这是人家有点儿看上乔珍,然后想攀亲家的意思。
一群贵妇人围着她打听乔珍,完全冷落了她自己带去亮相的两个女儿。这让她内心里十分的不快。乔秀月和乔秀春也到了说婆家的年龄,碰上这样的公侯之家夫人们的聚会,其实一方面有巩固和拓展政治关系的目的外,还有为自己家闺女挑女婿,或者是为自己家儿子挑媳妇儿的意思。
在乔马氏心里是特别愿意乔珍嫁不好的,因此看到这么多人来打听乔珍,而且有几家还是国公府的夫人,别提心里多不得劲儿。但在场面上,还得满面是笑,向众夫人们介绍乔珍时一副与有荣焉的神色。
那一回从赏花会回来后,乔秀月和乔秀春在她跟前抱怨了很久。所以后来凡是有什么这种聚会,她都尽量不带乔珍去。今天只不过是为了安慰乔秀月,说了这么一句,结果却让乔永贵逮住开了口,她真是后悔不该在家宴上说出来。
但此时,她只能答应,而且是笑着答应,“好,我明日一定带上珍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