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前段子的时间的确有一场风暴,只是没想到真有船糟了殃。”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好像很同情那个生死不知的同行,船长的表情也很肃穆惋惜,但他眼中的幸灾乐祸可就暴露出了真实的心思,同行是冤家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
只要有一艘船,任何一个精通掌舵的人在召集了船员后,海上的航行容易赚钱的同时伴随的就是风险,这个南海搞运输货物和搭人过海的船只也不多,任何一艘船都可能抢了自家的生意,哪怕在对外方面他们都很团结,对内……可就说不定了。
“是吗,我可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仿佛一个普通客人对于乘船的下意识害怕,唇边的微笑透着沁凉的味道,玉罗刹意味深长的留下了这句看似平常的话,平静的走开了,待在原地的船长不禁汗流浃背。
不是害怕,也不是需要得到保证,而是警告,常年跑海路什么生死一刻的风险没有碰到过,这点对于死亡的冷静还是有的,但从这个白衣男子的口中,他却感觉到了另一种危险,想到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来的婆娘,也许……出了事情的后果不是他能付得起的。
“希望这笔生意值得我去做啊……”
谁能保证百分百的安全,即使是在海上生活了一辈子的船王也做不到这种保证,他们是在于凶险难测的大海上,而不是在陆地上啊,无比纠结的船长摸着自己的大胡子返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在饥饿中醒来,陈黎只觉得自己身体无比的沉重,连带着来头都隐隐作痛,睁开的眼眸发干酸涩,昨夜的睡梦中不知怎么回事,许许多多早已遗忘的往事不断的浮现,各种交错的事物在他的脑海中编织出光怪离奇的梦境,或是熟悉或是陌生,一回想起梦中的点点记忆陈黎就脑仁都在疼。
这到底是怎么了,刚醒来的陈黎用手压了压发闷的胸口,连高烧都退下了一些,怎么自己还这么难受,在睡了一觉之后不仅是精神还有身体状况都……显得比昨日更加糟糕了一点。眼神微微一凛,陈黎反射性的想起了在床上闻到的奇异香味,但现在却闻不到了,他翻过身立刻检查起了自己睡过的枕头。
手指仔细的抚摸着还略带体温的瓷枕,在瓷枕的外侧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小机关,打开可以移动的瓷片后,露在眼前的便是还没有拇指大的空槽,凑近鼻尖轻轻的嗅着,上面还略带着一股极淡的芬芳。虽然陈黎在医术方面不如他的父亲,也没有足够的实践经验,但基本对花草的判断错不到哪里去,毕竟不能小看望虚宫历年来的收藏和累积,这份眼界就不是普通大夫能够比较的了。
可是……陈黎郁闷的把枕头放了回去,除了发现这个香味是多种东西混合出来的以外,他什么都闻不出来,之前对比了外面其他人的水准还以为是父亲大惊小怪了,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医术草药方面果然天赋不够。
怪不得被江湖人称为医圣的父亲会说自己很差劲,若是有习武方面的一半天赋也不至于这样没有半点医术的悟性,在关系上向来毫无温情的父亲竟然会在指导他学医的时候,少见的崩掉了他的面瘫脸而露出绝望的表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陈家引以为傲的医术就要断绝在自己身上似地。
好饿……
捂住已经开始抽痛的胃部,还想躺一会儿的陈黎只能神情恹恹的下了床,只着了一身里衣的男子的来到铜镜面前,沉默的看见镜子里衣衫不整的自己,还有那一头很难打理的长发。陈黎无精打采的拿起梳子开始整理有些凌乱的发丝,等到梳顺了这头头发后,他怔在了原地,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自己的发簪都掉到了海里,而救了他的人也没有细心到会为他准备这种东西。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连一根勉强扎头发用的布绳都没有在房间里找到,陈黎只好在把那件白色的外袍给穿好后,又穿着别人准备给自己的新鞋慢悠悠的走向了门口,无奈之间只能失礼的披着长发去见人了,理所当然的准备寻找某人再免费送一个扎头发的发簪给他,顺便出去找填饱肚子的食物去了。
船上的某一处。
“这位公子,厨房里煮了新鲜的鱼汤,你……您要来一碗吗?”
一脸甜媚微笑的女孩将一叠切好了的牛肉片放到了桌子上,颇有自信的挺了挺饱满傲人的位置,明亮有神的眸子毫不掩饰心意的注视着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子。
既不是江南女子娇美柔弱的姿态,也不是外族女子的泼辣艳丽,却透出了常年生活在海上的人才有的果敢,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的苗条身段足以让在海上装正经很久的船员们目光都歪了,眼睛若有若无飘向了旁边的那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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