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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问道:“围脖,出什么事了吗?”
围脖转身朝着洞深处奔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她暗叫一声“不好”,跟着它跑去。围脖领着她七拐八拐,在一处支洞口停住了。何桃跑过去,伸头张望一下,里面没有照明,只望得黑漆漆一片。肖甲梓走到这里面了吗?抬腿就往里迈,只听里面传出一声:“别往里走——”
她只觉脚下一空,一头朝下栽去。功夫底子此时显露,半空中敏捷地调整姿态,四肢撑地着陆,猫般矫捷帅气。咦?脚下怎么软绵绵的?
手向下摸去,摸到一个人的身体。心中一惊,忙忙地摸到他的脸,呼喊道:“肖甲梓,肖甲梓你怎么了!”
他发出一声咳,痛苦地出声:“你先……下去……”
她醒悟过来,急忙把脚从他身上挪开。“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本来没事……现在被你踩断肋骨了……我是白痴了才会想接住您这位武林高手……”他发现她要掉下来,英勇无比地伸手做出接美人公主抱的姿态时,怎么会想到美人会狠狠把他踩在脚下?
“呜呜,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死啊。”急得眼泪都飞出来了。
“你要对我负责……”
“你休想,你敢死我就敢不负责。”她的手急急地伸进他的衣服里,去探摸他的肋部查看伤情。
他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胳肢到我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装,伸在他衣服中尚未抽出的手,顺势狠狠挠了他一把:“你敢骗我!”
他“嗷”地叫唤了一声:“女侠,你是趁黑占我便宜吗?”
她恼羞成怒,抽出手来,将他的胳膊一个反扭压在地下:“浑蛋,不是让你朝出口走吗?干嘛要走这边冒险?”
他突然错手将她反制,将她按在坑壁,凑近她的嘴巴,反问道:“你不是说不会回来找我吗?这下完了,你又找到我了,我的依赖症算是好不了了。全是你的错。”
咦?又怪上她了!她身子敏捷地往下一出溜,从他腋下钻出去,手指瞬间戳住他背上的穴道:“再反抗点你哦!别以为我打不过你。”
黑暗中,他感觉到背上威胁的戳戳戳,却没有大力点下去的指尖,嘴角弯起一抹笑意:“舍得你就点啊。”
“嗯?”她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他迅速移位,绕到她背后将她死死箍住,伏在她耳边笑道:“承认吧,你不舍得点我,你输了。”
“输?你太小看三分教弟子了!”
反抗,反抗,反抗……
可惜有那一分心软在,按在穴位上的手指总是犹豫一下,于是处处落下风,几招过后就被他制得老老实实,压在地上挣扎不得。她扭动着身体,发出不服的呜呜声:“是我让着你,动真格的打不过我。”
“我知道。”他低低说,“其实我也是真的不想好。”何止说的对,其实他是不想好罢了。不想痊愈。既然得了依赖何桃的病,那就得着好了,病一辈子不要好,就有足够的理由把解药一直带在身边了。
她忽然停止了挣扎,黑暗中,有轻柔的呼吸扑打在脸上。最后一刻,她的心思仍然不安地挣扎了一下:“肖甲梓,我不想面对那些事……”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赵稚鸣。
温润熨帖的吻落下:“有我在。”
泪水沿额角顺滑而下。她一个人撑了很久了。交给他好了。
何止走了很远的山路,绕到山喉洞的入口处。何墨痕正在闲适地打坐,看到儿子慢慢走过来。叹了口气,问:“输了吗,儿子?我事先说过,肖甲梓从这头出来,说明是纯粹的病症。从那头出去,就是——真喜欢咱们何桃了。”
何止不做声,坐到何墨痕的身边。
“我理解,我理解。”何墨痕说,“养了十几年,就这么让人拐去了,换谁谁都不甘心。”
白狐围脖突然从山洞中蹿出,围着二人又蹦又跳,看上去急的不得了。何墨痕眉头一跳:“白狐有灵性,是不是那两个人出什么事了?”
何止悚然心惊。难道那两只蠢货踩进陷坑里去了?暗骂自己只顾得烦躁,没有把事情考虑周全。一跃而起,与何墨痕一起跑进洞里去。
跟着围脖一路狂奔,眼看着围脖跑到一个支洞口,原地打着转儿。何墨痕手持手电筒,一步冲了上去,喊了一声“何桃”,电光往下陷的坑洞中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