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吕海会做得如此极端,这跟他那已故的长子吕献有很大的关系。
作为京城显贵,官拜司徒,没有妻妾成群,没有子孙满堂,他把所有的宠爱都放在了唯一的妻子跟儿子身上,只要他们想的,吕海都会努力的去满足他们,也是这样的放纵,让吕献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吕献二十二岁上战场,追随破虏中郎将肖乾征战北匈奴,身死武泉之役,回来的时候,肖乾只找到他的一只手。吕海伤痛欲绝,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最后还是靠着九转还魂丹才捡回条命。
在得知司徒病好了之后,肖乾这才敢亲自上门负荆请罪,吕海亲解其缚,没有怪罪,毕竟这件事情也怪不得别人,他才是罪魁祸首,吕家世代从文,他明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能够带兵打仗的料,却还放任自由,如何能够怨天尤人。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伊雨才会成为后车之师,每次被吕海训斥完了后,她总会躲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哭泣,有一天就被李晖撞见了,他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的让伊雨开心,在这个大小姐即将陷入绝望的时候,一次次的把她给拉了回来。
在李晖的心目中,伊雨就是自己的天,天上只会有一个太阳,将光芒洒满她的全世界,从此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现在……天塌了。
校尉府的守卫见着李晖,上前驱赶道:“哪来的废物,滚远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快走快走。”
李晖笑呵呵的说道:“两位大哥,小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赵大人,还请麻烦通报一下,就说我是司徒府的人。”
守卫不耐烦道:“滚滚滚,爷忙着呢,没空伺候你。”
李晖道:“大哥,真的是很重要的事,你这要把我轰走,到时候赵大人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守卫见自己竟被这家伙给威胁了,心生不快,做抽刀之状,道:“你能有个屁事,再不滚的话,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这时,府中走出一人,问道:“你们两个在这吵吵什么呢?”
两名守卫见得来人,连忙退到一边,先是作揖行礼叫了声“见过陈统领”,再解释道:“不知道哪来的一个废物,说自己是司徒府的人,要见主公。”
陈禹闻言,定睛片刻看着匍匐在地上的李晖,随后屏退两名守卫,上前问道:“你是司徒府的人,来此何事?”
李晖信不过任何人,道:“此事重大,小的必须要见到赵大人才能说。”
其实陈禹不用听他说也能猜得出来大概,这家伙身上的都是新伤,想来是在司徒府里遭到了重刑,因此对吕海心怀愤恨,想要借赵正的手为自己报仇。
陈禹眼睛微眯,寒光流转,现在朝廷大半的官员都已经屈服在了赵正的淫威之下,唯有吕海等几位老臣宁折不弯,图谋除贼之策,他怎能眼看着毁在此人手里,欲要拔剑杀之,以绝后患。
身后突然一声长传:“赵大人回府。”
陈禹只得作罢,转身迎之。
赵正下了马车,问道:“怎么回事啊?”
陈禹回道:“一个要饭的,我这便赶走他。”
见陈禹竟然故意隐瞒,李晖不禁一愣,连忙叫道:“赵大人,小的……”
话未说尽之时,只见陈禹一脚踹出,正中其咽喉处。李晖双手捂着脖颈,脸色痛苦不堪,而眼神更具惊悚与恐惧,口中鲜血如泉涌一般,在场众人,除了赵正还能淡然一笑之外,无一不是毛骨悚然。
陈禹以为应该就此结束了,不曾想李晖竟在最后时刻从怀里掏出了封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