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的生死门,死亡与新生仅有一线之隔。
慕榕身为一个庸人,不大理解墨云霄为何要血溅三尺,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一言不发地去抓他的手腕,依样画葫芦的也给自己手臂来了一刀。
然而墨云霄这回没有阻止她,硬生生的撤了力道,原本足以见骨的伤口,堪堪划破皮肉,殷红的血落入地面,与他的血合而为一。
墨云霄心疼的望着她,“忍着点,回头帮妳上药。”这冲动的傻女人,他还担心自己下不了手,没想到她赌气说干就干,完全没给他一点解释的余地。
“上什么药,留着疤痕让三哥愧疚一辈子。”慕榕放完狠话,死没骨气的去拽墨云霄的衣角,小脸皱成一团,开始幻想自己被这坑爹的阵法吸成干尸的场景,越想越噁心,转头冲着慕阳大吼,“三哥,要流多少血才够啊?”
慕阳睁开眼睛,先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滞,旋即发现最靠近他的一株赤血金翅草,竟发出阵阵红光,花瓣瞬间枯萎,叶片如凤凰展翅,赤中带金的血色蔓延开来。
“成了!”他脸上藏不住的喜色,小心翼翼的连同泥土挖起那株赤血金翅草,放入通体冰凉的白玉盒。
刹那间,地动天摇,山谷中举目所及的一切,以惊人的速度枯败失色。
墨云霄抓着慕榕急掠而去,巧妙地落在慕阳左侧,顺道拽起虚弱无力的三公子负在肩上,沉声道,“尽可能闭气。”急急的往外飞奔。
慕榕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天空星光隐灭,呜咽的冷风呼啸而过,乌云剧烈翻滚。即使掩住口鼻,仍能感觉到浓重阴森的铁锈味,像是空气被扭曲撕扯出一道口子,放出积累万年的血腥杀气。
那股沉重的压力让人脑袋变得浑浑噩噩,慕阳已经不堪负荷的昏了过去,为了不加重墨云霄的负担,慕榕尽可能跟上他的步伐,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借由刺疼的感觉保持清醒。
原来这坑爹的阵法隐藏了这缺德的设计,非要入阵之生人血祭,才有逃出去的可能,难怪方才墨云霄脸色变得很难看,还要她停下脚步调息。
很快的,手心的刺疼变得麻木不仁,五感渐渐封闭,连视线都快不能聚焦,若不是墨云霄紧紧攒住她的胳膊,恐怕她已经被那股过于黑暗的力量吞噬。
这一切,全都是那个变态老秃驴害的!
慕榕脑中不断咒骂着永安方丈生儿子没屁眼,生生世世永远只能当假和尚,通过骂街维持高昂的斗志。
墨云霄飞快的在林间穿梭,慕榕已经分辨不出他是按照阵法的规则,还是慌不择路往外奔逃,只知道周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那种感觉就像飞机失事的瞬间,从高空被抛落深海,心肺被海水重力无情的挤压,一点一滴榨干生命般的绝望。
她心底有股猜想,濒死的恐惧感,才是支撑这个阵法最主要的养料。
可她做不到跟墨云霄一样心志坚定,无所畏惧。
慕榕不知昏昏沉沉的坚持了多久,最终还是两眼一抹黑,意识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