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这事就难办了。
皇后听完墨景熙细细说完,脸色骤变。
该死!难道那暗卫失手伤了人,自己畏罪潜逃了?
墨景熙见母后满眼阴郁,一颗心有如坠入冰窖。
他压抑下愤怒质问的冲动,维持着敛首垂眉的谦恭姿态。
榕儿生死未明,现在不是跟母后置气的时候。
他一见到那滩血迹,不由得往最坏处去想,母后该不会是明面上派人掳走慕榕,实际上却暗中让暗卫杀了她,以绝后患?
慕榕一离开四王府,其他对皇位有觊觎之心得皇子,势必会蠢蠢欲动,极力于拉拢慕家。
说句难听的,即便慕榕是二嫁,但是看在她身后娘家的实力上,其他皇子也会愿意迎娶她作为侧妃。
母后说不定就是为了斩草除根,才会痛下杀手,再让他亲眼目睹惨状,灭了他拘泥于情爱之心。
从小母后就是这样对他的,但凡墨景熙醉心之事、心爱之物,甚至是倾心之人,在权位面前都无关紧要,过去的楚晴岚是如此,如今的慕榕更是如此。
凡是阻挡在他帝王大业前的人事物,母后都会云淡风轻的铲平,再让他细细体会失去的痛苦。
好听点是锻炼心性,说白了就是剥夺他所有乐趣,把眼光放在金銮殿上的龙椅。
难道父皇......也是如此孤独的站在权力巅峰,身边竟无真心爱他伴他之人?
就算黄袍加身,拥有滔天的富贵,无上的荣华,又有何意义?
慕榕,又何其无辜?
墨景熙颓丧地叹了口气,“熙儿斗胆,恳请母后放过榕儿吧。”
烛光明灭之间,他神色黯然,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再也不复见。
皇后目光冷凝,对眼前的墨景熙失望透顶。
她十五岁入宫,一步一步走到后宫之主的位子上,谁又能明白韶韶芳华在无止境的等待中空转的悲哀?新人笑声婉转娇柔,旧人只能在深沉的夜里日渐衰老。
苦心沉潜多年,把所有期望寄托在唯一的嫡子身上,她又有何错?
她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缺心眼的儿子,还怀疑到她头上来了?
皇后按捺着脾气,好声好气的劝解道,“熙儿,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母后是在想方设法让你们破镜重圆?你对慕榕有情,她又是重臣之女,母后怎可能对她痛下毒手?”
说白了就是慕榕还有利用价值,杀了岂不可惜?
而且就算要杀,她也会借刀杀人,绝无可能冒一丝走漏风声的危险。
这种亏本生意,从来不是她的作风。
墨景熙一怔,心头微松,若非母后痛下杀手毒,那么慕榕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那女人诡计多端,连四王府地牢起火,她都能逃出生天,说不定这次也一样,她多半已经脱险,只是不知道躲在何处罢了。
墨景熙深吸了一口气,俊秀的脸上十分自责懊恼,“是儿臣多虑了,母后恕罪。”
他亲手端了一盅秋梨炖金丝燕窝,恭敬的呈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