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都一致认为襄平王对这事不会善罢甘休之际,襄平王却偃旗息鼓下来,沉思了一会儿的他再次抬起头时,脸色一片平静,之前的怒气也消失殆尽,开口说出的话更是令人的下巴差点都要掉了下来,“今天之事,依本王看,就先到此吧,这事等本王查清楚后再说。”
李氏与玉欣皆面面相觑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这襄平王怒气冲冲地过来意欲找玉欣算账,一副镇国候府不给他一个交代就誓不罢休的样子,怎么临了却不追究了,反而说还要再回去查清楚。
镇国候爷没有说话,只深思地轻瞥了玉岚一眼,自己的这个女儿看来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有能耐啊!襄平王本是怒气高涨的人,就因为她随意的一句话就歇了气,这当中也不知道襄平王想到了什么,但无疑地,这话却是起到了它现在该起到的作用,最起码,这襄平王没有再大嚷着让镇国候府给他一个交代了,要不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还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了,镇国候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众人猜不透襄平王偃旗息鼓的原因,襄平王自个却是清楚明白的,他的心中已经隐约形成了一种想法,他的儿子如今看来八成是秦王与箫大小姐这一对奸夫淫妇杀的了,但自己目前无凭无据的,自是奈何不了他们,此事一旦被他们知道了的话,反而会打草惊蛇,自己想要捉住他们的把柄就更加难了,唯今之计,也只有先将这事消停一段时间了,等自己找到了新的证据,有了合适的时机再来对付这秦王也不迟,一旦除去了这秦王的话,自己就不信这箫玉欣还能翻得了身,一名妇道人家而已。
“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静待候爷将这事查清楚了。”镇国候爷听了襄平王的一番话后,立即客气地与他说起了话,本是冷峻的脸也微微放松下来,心里暗思终于可以赶走这襄平王了。
“本王这就先回去了,你们不要送了。”襄平王也客气地与候爷说起了场面话。
襄平王走了出去后,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放松了下来,当然,这人并不包括玉岚,从头到尾,她都是知道这襄平王目前是奈何不了玉欣的,就凭玉欣是秦王侧妃这身份,他就动不了她,但他现在动不了她,不代表以后动不了她,自己现在也没有打算就立即对付她,自己想做的只不过是在襄平王的心里埋上一颗仇恨的种子罢了。
众人都走出去时,候爷一脸慈爱地望着玉岚,“岚儿,不知不觉你都这么大了,再过一两个月就是你的及笄之日了,你心里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爹这就派人去替你准备。”
李氏与玉欣皆惊讶地望着候爷,候爷不是一向都不太喜欢岚儿的吗?这么多年来总是对她不闻不问的,他心中不是不知道自己曾经对她的欺凌,却一直没有都过问,此刻怎的就这么对她关怀备至了?
玉岚的心里却是冷笑开了,如果这人现在还像以前那样保持他的静默的话,自己或许还会高看他一筹,现在看见自己帮他解决了这次的麻烦,这才对自己示好起来,早之前干嘛去了,自己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了,需要这些东西的是这具身体的前身,他现在的示好已经太晚了,心里虽是这样想,但面上,玉岚还是盈笑着对候爷道:“爹爹送女儿什么及笄礼物,女儿都是喜欢的,只要是爹送的,女儿就都喜欢。”
“好女儿,不愧是爹的好女儿。”候爷发自内心地夸赞起玉岚,自己的这个女儿不仅人聪明漂亮,而且大方得体,看来自己以前当真是太忽视她了。
李氏与玉欣却是一脸嫉妒地望着这一切,玉欣的脸差一点都要扭曲起来了,爹的这一份慈爱一直都只是给自己的,就连玉蓉都没有得到过他这么多的关切,现在,他怎么就把他的慈爱给了眼前这个贱人,简直是气死自己了。
“下去吧,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今天之事就到此为止了,以后谁都不要再提起了。”李氏与玉欣等人听了候爷的话,皆愤愤不平地走了出去,玉岚却是在心里讽刺开了,自己的这个爹爹对人可真的是挺会实行差级对待的啊!玉欣犯了这么大的错,都被人找上门向镇国候府讨要说法了,但镇国候爷却对她连一句责骂都没有,如果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他可就未必会如此放过自己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想归想,玉岚并没有愚笨到将这种神态表现在脸上,与候爷说话时,还是淡笑着,在他的面前,对李氏等人也是恭敬、谦爱有加,这让候爷望着她的目光更加满意了。
玉岚与李氏等人出了候爷的书房后,便分道扬镳了,带着烟儿的她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耽搁,很快就回到了梨花院,烟儿给玉岚拿了茶过来便在一旁侍候着,玉岚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抬头就见到烟儿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不禁疑惑起来,“烟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的?”
烟儿嗫喏了一下,终是问了出来,“二小姐,你刚才,你刚才为什么不趁机除去大小姐,而就这样放过她,你这几天不是都在等这个时机的吗?”
玉岚放下茶盅,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护甲,冷笑道:“现在还不是除去她的好时机,这襄平王目前也没有这能力除去她。”
“二小姐,你是担心这秦王会出手帮大小姐吗?”烟儿似是明白了玉岚一半的话语,又似是不太明白一样。
“一半的原因是这个,另一半的原因是皇上必会出手救玉欣。”玉岚一脸笃定地道。
“皇上会出手救玉欣,这怎么可能?”烟儿一脸的不可置信,觉得自己越来越迷惑了,皇上他就算知道这事了,又那会那么空闲地出手救大小姐啊,在她的意识里面,皇上一直都是很忙的人,那里会真的有空出来处理这事。
玉岚在心里喟叹了一声,无奈地道:“烟儿,你还真的是太小了,还需要再历练一番啊!我问你,玉欣的婚姻是谁赐的?”
烟儿不做犹豫地答:“皇上啊!”
“你既然知道这婚姻是皇上钦此的,他又岂会自打嘴巴,玉欣一旦因为这事受到牵连的话,天下人不都是要笑皇上有眼无珠,竟将一个杀人犯赐给自己的儿子吗?皇上又岂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玉岚缓缓地开了口,娓娓道出这一切。
烟儿直到这一刻才弄清楚二小姐没有动大小姐的原因,原来是因为皇上目前是不会允许别人动她的,谁现在动了她的话,就是跟他作对,他是绝不会放过她的,想通了这一点,烟儿又产生了另外的疑惑,“二小姐,那我们以后也永远都动不了这大小姐了吗?”
“这可未必,要动她的人那么多,很多时候,我们其实不用自己动手的,这事让别人去做就好。”玉岚的嘴角挂起了一抹轻笑,聪明的人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自己只需为她人添一把柴火,隔岸观火就好。
“还是二小姐聪明。”烟儿真心地夸赞起来,两人相视一笑,房里此刻显得很温馨。
不想,两人的说笑很快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妹妹啊妹妹,你可真是好手段啊!”玉欣一脸恼怒地站在玉岚的房门外望着玉岚,眼睛都快喷出火了。
望着不经通报就进来的玉欣,玉岚有着片刻的愕然,但很快又一脸的平静,仿似那愕然并不曾在她的脸上出现过,“妹妹实在是不明白姐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依姐姐看,妹妹那是相当明白的。”玉欣咬牙切齿起来,想到母亲刚才所告诉自己的一切,银牙都要咬碎了,她就纳闷了,自己好端端地呆在自己的玉兰院,不想父亲的贴身护卫却前来相请自己,说是候爷叫自己现在马上前去书房见他。
父亲现在的这个时候怎么会叫自己去见他,这个时间不是他往日下朝后要办公的时间吗?他往日可一向都是不许人进来打扰他的,今天怎么一反常态起来,心里虽疑惑着,但玉欣还是不做犹豫地随着韩舍进了候爷的书房。
在候爷书房见到襄平王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有些诧异,直觉自己与襄平王世子合谋的事情被这襄平王发现了,也或许是世子对玉岚实施的图谋得逞了,玉岚将这事告诉了父亲,父亲现在要追究她的错处,责罚她了,所以自己现在无论如何都要镇静下来,绝对不能说出自己与襄平王世子合谋的事,因此,在李氏询问她最近可曾丢失什么东西时,她一方面是顾忌候爷也就是她父亲知道这件事后心里对自己颇有微词,责怪自己没有保管好他送给自己的东西,另一方面是隐约记起了在招待麒麟国太子宴会的那晚,她装肚子痛要箫玉岚陪着自己出去时,曾以此借口(自己父亲送给自个的生辰及及笄礼物——一枚翡翠玉簪不见了)支开烟儿,母亲现在问这话是不是要以此为引题,说出自己下面与襄平王世子合谋的事啊!
做鬼心虚的她立即就当场否认了最近没有丢失过什么东西,这话让众人对她的误会更深了。看来襄平王当时听了自己的回答后,必是更加起了疑心的,随即才会询问自己当晚有没有见过襄平王世子,自己当时的确是没有见过他的,见他的人是自己的丫鬟,自己那样的回答没有错,但却引得襄平王对自己的怀疑又加深了一层,但这些自己却不知道,直到刚才自己与母亲一起走了出去,她将此事告诉了自己,自己这才想明白一切,原来这襄平王之所以上门,不是因为玉岚把自己与襄平王世子合谋的事告诉了父亲,也不是襄平王从中发现了襄平王世子与自己合谋的什么端倪,而是襄平王世子死了,并且在他的身上还发现了自己的随身之物,襄平王是上门来找自己讨还公道的,向镇国候府讨还一个说法的,自己当时听了,一下子就被吓懵了。
回想当时自己与母亲一起从父亲的书房走了出去后,母亲立即拉扯着自己来到了她的祥瑞院,“跪下。”母亲当即就对自己说了这话。
自己还在疑惑之际,母亲就痛心地对自己道:“玉欣啊玉欣,娘往日是怎么教导你的,叫你做事情要么就不做,要么做了就不要留下痕迹,你怎的那么不小心就将你的随身之物留在了襄平王世子的身上?他现在被人无端发现死在了皇宫后花园的池塘里,襄平王今天之所以上门,就是要找你讨个说法的,好在这事现在终于过去了,要是这事襄平王还要当真追查下去的话,你叫娘可如何是好啊!”
“什么,襄平王今天是上门向女儿讨还公道的?襄平王世子死了?”玉欣不太相信地嘀咕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怎么会这样子的?襄平王世子怎么会死的?究竟是谁杀的他?自己的随身之物是怎么会在他身上的?
“欣儿,你老实告诉娘,你究竟有没有杀这襄平王世子或是说你有没有与人合谋杀了他?”李氏吞吞吐吐地问了这话,玉欣刚才在候爷书房的回答与表现实在是令自己原本一直都相信她的心也顿时变得犹豫起来,莫非这襄平王世子当真是玉欣与人一起合谋杀死的?要不她刚才在候爷的书房时为什么要撒谎,这事她原本可以不撒谎的。
“娘,你也不相信女儿吗?女儿岂是那种不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的人,又岂会轻易杀了这襄平王世子,何况,他与女儿又无冤无仇的。”说这话时,玉欣也急了起来,真担心母亲也跟着不相信自己,到时候自己可真的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玉欣,不是娘不相信你,只是这襄平王世子如今的确是死了,而你的随身之物又在他的身上,这事让任何人听了,都不会相信你与此事没有关系的。”李氏语重心长地对玉欣道,她不是不相信她,只是这襄平王世子如今的确是死了,玉欣的随身之物又在他身上,这事无论让谁听了,谁都会以为她绝对与这事脱不了关系的,就连自己刚才都对她产生了一丝的怀疑,更何况是旁的人。
玉欣一下子也有点被吓到了,她往日再是精明,此时听了这话,再细细地回想了这一连串的事后,也不禁觉得了一种后怕,自己的随身之物在这襄平王世子的身上,要是襄平王当时决意要追究的话,自己可绝对是脱不了关系的,好在这襄平王最终没有追究,只是这襄平王最后为什么不追究了呢?他的手上此时明明是有着有力证据的,就算是到了刚才,他也没有说起要归还自己的随身之物,父母自然也是不敢叫他归还的,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他手上有着如此有力的证据,却没有对自己继续追究下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自己的随身之物究竟是怎么会在襄平王世子身上的?襄平王世子又是如何死的?自己在襄平王世子跑了出去后,的确没有再接触过襄平王世子,接触过这襄平王世子的人除了秋月外应该就只有玉岚了,这两人都是极其容易接近自己的人,莫非是这两人中的一人把自己的随身之物放到了襄平王世子的身上。秋月看来是没有这种可能做此事的,当自己与她一起出去时,自己的随身之物都还在自个的身上,当自己对着烟儿说父亲送自己的翡翠玉簪子不见了的时候,自己也是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袖口的,那时候,这翡翠玉簪子都还在呢?
这玉簪子不见的时候,大抵是那个时候,对了,应该是在那个时候了,那时候自己与烟儿率先走到了假山的近旁,自己朦朦胧胧看到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影,心内大喜,不想这个时候,玉岚向自己撞了过来,自己当时也只以为她只是随意撞了自己那么一下而已,心里全都被她即将要被襄平王世子侮辱的事情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对自己做了什么,就是到了最后,自己也没有发现这玉簪子与丝帕不见了,自己被人敲昏后,与秦王发生了关系,也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些随身之物不见了,直到宴会当晚回来卸妆时,这才发现这些随身之物不见了,自己当时也是惊慌的,以为自己一不小心丢到那里去了,不想最后却是在这襄平王世子的身上发现了这些东西,看来,这事绝对是有人栽赃陷害自己的了,而当时碰过自己身子的人就只有箫玉岚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敲晕自己的人,但是,敲晕自己的人如果想要自己死的话,当时完全有可能直接杀了自己,没有必要再大费周折如此陷害自己,看来这敲晕自己的人就绝不可能是嫁祸给自己的人了,如果不是此人的话,那就只能是箫玉岚了,只有她当时近过自己的身,并且她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接触这襄平王世子的人,想着,玉欣的心里划过一股了然,看来,陷害自己的这个人八成是箫玉岚了,杀了襄平王世子的人也完全有可能是她。
玉欣从李氏的屋里走出去后,实在是压不下心中的这口怒气,便直接气恼地进去寻找玉岚了,她进来后,下人自是要进去禀告的,只是她当时等不及下人的禀告,便迫不及待地进来了,下人也不敢拦她,这就是玉岚与烟儿还在说着话时,就见玉欣冲了进来的原因。
对于玉欣说自己相当明白的事情,玉岚只冷笑了两声,并不回答,玉欣又再次发怒起来,此时居然一反常态地不顾及她往日的大家闺秀风范了,直接就怒气冲冲地对着玉岚质问,“你说,是不是你陷害我的?是不是你往钱世子身上放了我的随身之物?”
“姐姐,妹妹发现你的想象力挺丰富的。”玉岚拍了拍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挥挥手让烟儿下去后,眼睛直视起玉欣,“姐姐,这里可是我的梨花院,容不得你来此撒野,你说父亲与祖母要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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