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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儿,我听宫女说,你与这周王的关系极为要好,他昨晚还为了你,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你的清白,究竟没有这回事啊?”
两人本是在聊着如何替自己亲人洗刷冤屈的事情,不想语嫣话锋一转,没头没脑地问出了这句话。
玉岚的表情一滞,知道自己的这个表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话,便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可是还不等她想好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语嫣却已进一步状似无意实是有意地告诉她:“想要救你我的亲人,仅凭你我两人之力,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这周王是所有皇子中最受当今圣上宠爱的一个,我在想如果可能的话,我们是不是……”
“不可以,他是他,我是我,我不想欠他太多的人情。”
玉岚截断了语嫣将要说出口的话,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语嫣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是你可曾想过,我们的亲人所犯的是什么罪,那可是勾结敌国,卖国求荣的死罪,这件事又已经过去了两三年,仅凭你我两个小女子的力量,又如何能够救他们,单是要翻阅以前的案卷这件事,你我两人就无法办得到。”
知道语嫣说的是实情,单凭她们两人之力,如果在朝廷中没有助力的话,的确是难以救出她们的亲人,玉岚不由得陷入了思索中,为了救自己的亲人,自己究竟是该去见这周王还是不去呢?
由于语嫣是借着替德妃采买东西的机会出来的,才在玉岚这里呆了大半个时辰而已,便要告辞回去了。
瞧着语嫣缓缓往外走的身影,玉岚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表姐昨晚可曾对岚儿施以援手。”
语嫣的表情一楞,复摇了摇头,轻缓地道:“德妃的身子一向都不是太好,昨晚她并没有出席宴会,我便一整晚都在照顾她。”
玉岚的心里划过一抹失望,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表姐昨晚也没有派人给岚儿送过特定的茶杯吗?”
说此话时,玉岚的眼神紧盯住语嫣不放,仿佛要从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出个究竟来。
只是最终,她还是失望了,语嫣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她对这事并不知情。
“秦妈,你替我送送语嫣吧!”
知道秦妈已经有几年未见到这宁国府的人了,内心必是非常渴望听到她们的消息,玉岚便善解人意地特意安排秦妈去送送语嫣。
关上房门,静坐在檀木椅上的那刻,玉岚的思绪暗自翻动起来:昨晚究竟是谁给自己送上那带有“害”
字茶杯的?那人是要告诉自己,有人要害自己吗?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帮自己?昨晚害自己的人又是谁呢?她为什么要害自己?从她敢在太后的寿辰上大作文章这件事来看,这人的势力应该是不容小觑的,只是会是谁呢?自己以前一向都深居浅出的,除了这李氏念念不忘要除去自己外,自己应该是没有树敌的,那么这人又为什么要这么迫切地想除去自己呢?自己究竟与她有什么怨仇?想到临走时,这蜀王对自己的告诫,玉岚的心里突然就涌上了一个念头,难道说昨晚陷害自己的人是这淑妃,想到她在宫中的势力,心里划过一抹深思。
只是想到这蜀王最近多次对自己的帮助,眉头又不由得皱了起来,这蜀王最近怎么会这样频繁关注自己,自己只与他有过为数不多的几次会面而已,他没有理由这样帮自己啊!
他这样帮自己,究竟会有什么目的?想着想着,不禁又想到了那晚与自己共舞的男子,她总是在疑惑那晚的男子会不会就是这蜀王?毕竟这两人的气质如此的相似,就连这眼神都如此的神似,这容貌可以骗得了人,但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连着半个月,府里都安安顺顺的,由于玉蓉出嫁的时间比较仓促,这李氏自回来后,便与玉欣整日忙于替玉蓉准备嫁妆,也不知道是她现在究竟是无心于候府的掌家权还是暂时没有挪得出时间来争夺这掌家权,回来后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对老太太提起这事,老太太自然也是不会先提起的,这事大家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五夫人安心地养她的胎,自从听到她有喜的消息后,候爷对她的宠爱更甚以往,只是每晚在她那里留的时间少了很多,各房夫人最近雨露均沾,人越发的滋润了,老太太也是整日眉开眼笑的,只觉得府里一片和气。
这段时间里,镇国候府最引人瞩目的事情就是这二少爷箫玉良回来的事了,他是秦王的伴读,两年前便被秦王派了出去管理他的封地秦地,众所周知,秦地的土地非常的肥沃,物产非常的丰富,每年纳贡给朝廷的银两并不少,据说,这些都是这镇国候府箫玉良的功劳,自他替秦王接手秦地后,秦地便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那里的老百姓现在都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
箫玉良是傍晚时分回来的,当时天色已近黄昏,夜里微微有了些凉意,众人就一起坐在大厅里等他回来用饭,按理来说,远没有让长辈等晚辈用饭的规矩,更何况是在镇国候府这样规矩严明,豪庭显赫的世家里面,但就因为这箫玉良是秦王的伴读,是秦王跟前最得脸的人,众人自是把他捧得高高的。
太子早已过世几年,皇上现在千秋鼎盛,便没有在众皇子之中选出太子,但众人一致猜测,最后能够夺得这太子之位的必定是这秦王和晋王,秦王的母妃贤妃娘娘现在替皇后执掌着凤印,虽不是皇后,却有着皇后的实权,这贤妃的哥哥又是当朝的骠骑大将军,秦王娶的又是兵部尚书谢玄的嫡女谢馨兰,天下三分之一的兵权都集于这秦王的身上了,就连这武宗皇帝有时候都不得不忌惮这个儿子几分。
而宫中能够与贤妃娘娘相抗衡的便是这晋王的母妃淑妃娘娘了,她是武宗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也是平国公府的嫡女,这平国公府,世代簪缨之家,老国公当年也是行伍出身,后来靠着军功一步步得到国公封号的赏赐,只是到了淑妃娘娘这一代,她的嫡亲弟弟平国公虽也承袭了国公位,终是没有什么建树,平国公府眼看着慢慢萧条冷清下来,淑妃娘娘自是急在心里,本以为与这箫玉岚结亲后可以得到镇国候府与宁国公府的助力,没有想到这宁国公府最后却落了个勾结敌国,卖国求荣的称号,害得她的计划到头来一场空,为此,她现在非常迫切地想利用晋王的婚姻获得助力,偏偏这晋王又与镇国候府的嫡女箫玉岚有了婚姻,堂堂镇国候府的嫡女,又岂会屈居她人之下做侧妃,目前唯一的办法便是尽快与她解除婚约,替晋王另结新的助力了,但同时又不能让自己的皇儿晋王承担这薄情和寡义的名号,这可就难为了她。
燕王与周王现在倒是不足惧的,燕王的母妃敬妃娘娘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太好,她本是吏部尚书的嫡女,但因为宁国府卖国求荣一案,她的父亲也受了牵连,现在的她也只不过是个罪犯之女罢了,皇上要不是看在燕王面上的话,她也一早就被判罪了,因此燕王并没有什么强有力的母族。
而周王就更加不用说了,虽说这周王极其受到当今圣上的宠爱,但她的母妃德妃娘娘只是边陲小镇一个官员的女儿而已,在宫里人微言轻,这周王小的时候并没有少遭几兄弟的奚落和排斥,这境遇之后有了很大的改变也全赖他的年少聪明,据说他记忆力过人,博闻强记,之后一步步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后来才慢慢地得到了这皇上的宠爱,随着他地位的高涨,她母妃在宫里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
此时,下人已经恭敬地走了进来,朝在座的人一一行过礼后,立即拱手对着候爷道:“二少爷已经进门了。”
众人皆喜不自胜,老太太与李氏一脸的激动,候爷虽还是尽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但眉梢间还是隐隐藏着些笑意,玉欣是笑得就如一朵盛开的百合,上一刻本还是愁眉苦脸的玉蓉这一刻也情不自禁发出了会心的笑,就连这几房夫人除不在座的五夫人外,皆露出欣喜的神色。
玉岚却是在心里连连冷哼,这些人真虚伪,看见这箫玉良如今这么有成就地回来后,纷纷巴结起来,自己的嫡亲哥哥都失踪这么久了,却愣是问都不问。
才刚想着,这二少爷就挑开水烟色的帘子走了进来,一袭深青色的长衫,衫上以金丝线勾勒出一副墨色云图,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上有着一股与实际年龄不太相符的稳重,与候爷有着五分相似的脸孔此刻正紧绷着,一脸的威严与肃穆,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年轻男子,乌黑的头发仅用一枚羊脂玉高高挽起,公子如玉不足以容形此人,倒是个雅致的年轻贵公子。
“孩儿见过父亲,祖母,母亲。”
箫玉良进来后,恭敬地向上座的三人行了礼,目光微微柔和下来。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玉欣喜不自禁,亲自为箫玉良倒了杯茶,玉蓉也不逞多让,立即去给箫玉良盛了一碗饭。
“妹妹,恭喜你了,哥哥收到家里的书信后就马上赶了回来,真担心这最后赶不回来错过了替你祝福的好日子,好在最终还是赶了回来。”
玉良一脸柔和地望着玉蓉,想着这才两年不见,再次回来时,却是他妹妹将要嫁人的时候,不免感叹了一番。
因着玉良的回来而硬是带上丝丝笑容的玉蓉听了这话后,脸立刻又变得沮丧起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着,一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的模样。
“妹妹,你这是……”
玉良一脸的疑惑,心思细腻的他马上就察觉出了情况的不对劲,他的妹妹不是快要结婚了吗?哪个新嫁娘不是欢欢喜喜待嫁的,怎么他的妹妹就这副想要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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