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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泽渊深深看了她一眼,优雅地抽回手,等他下床后,陆瑶才轻轻松了口气,拥着被子眼巴巴地等他离开,谁知慕泽渊绕到另一侧,拎着之前看的那本书,气定神闲地坐在了窗前的藤椅上。
陆瑶左右看了看,除了床单被套,她再找不到一块遮羞布,总不能裹着被子去衣柜翻衣服吧。
她坐在床上瞧了一会儿,慕泽渊只是专注地看书,似乎并没关注她,她一咬牙,掀开被子,赤条条地扑向衣柜,随便抓了件衣服又迅速地扑到浴室里。
洗完澡整理好自己,已经快十二点了,陆瑶正要吹头发,忽然瞧见在晨光中安静看书的慕泽渊,又默默地把吹风机放了回去,拿起毛巾边擦边看他。
一排落地窗开了一小扇,白色的纱帘在微风中,仿佛水波拂动,风穿过纱帘将他额上的发丝轻轻挑起,房间里很安静,他翻动书页的轻响,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让这种静谧又多了勃勃的生意。
他穿得很居家,浅灰色的V领毛衫,白色的休闲裤,捧着一本砖头厚的纸质书,安静地坐在藤椅上,窗边射进一道道金色的光束,微小的尘土被束缚光束中,像极了在跳舞的土精灵。
慕泽渊是一个商人,但太成功的商人,所以就不能再用商人再来定位他的身份,而他身上那种独有的安静逶迤气质,也很难让人将他和充满世俗气息的金钱联系在一起。
他坐在晨曦微风中低头看书,神色依旧平静,但这种平静不是拒人千里,却在引诱人靠近,陆瑶脑子毫无理由地出现了一幅画面,餍足后的狮王,慵懒地趴在温暖的石头上,琥珀色的眸子半睁半闭,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他突然抬起头,视线笔直地落在她的脸上,陆瑶立刻移开了视线,他合上书,站了起来:“吃饭吧。”
午餐很丰盛,陆瑶盯着一桌子的菜,觉得唇角舌尖都开始隐隐疼,她幽幽地盯着那盘鲜香扑鼻的青花椒红油鱼片,咽了口唾沫,痛苦地让杰克大叔给她盛一碗白粥。
杰克大叔是慕泽渊的管家,慕泽渊的商业帝国遍布全球,他的住所也随之遍布全球,但他的管家却只有唯一的一个。
不论是在纽约,香港,还是上海,每一所房子,在陆瑶抵达时,门口站着的总是这位西装笔挺,带着白色的领结,像幽灵一般存在的杰克大叔。
陆瑶对他的印象是不苟言笑,严肃认真,以及……毫无存在感。但,他却又总能适时地探知到慕泽渊的需求,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得十全十美。
至少陆瑶从来没看到他手忙脚乱过,就算她偶尔想吃一些中国的小吃,不论是川菜还是湘菜,不论是新疆大枣还是天津狗不理包子,他就像魔术师一样,几分钟就把食物放到了她的面前。
杰克大叔用一个黑色的托盘将一个白瓷碗送到她面前,陆瑶眉眼弯弯地道了谢,杰克大叔僵硬的脸似乎也想扯一个笑容,但因为难度系数太高,最终只是嘴唇动了动,又消无声息地消失了。
陆瑶用白瓷勺搅拌着白粥,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舀了半勺白粥,忽然没什么胃口,饿太久,肚子也感觉不到饿了。
她小口小口地吃了半碗就放下了勺,慕泽渊也跟着放下了餐具,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再吃一点。”
陆瑶飞快地望了他一眼,语气下似乎有点儿不悦,但他的神情却没有半分波澜,目光平静地停在她的脸上。
刚结婚时,可能是慕泽渊给她的压力有点大,或许是因为在他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平静下,她想让自己的拒绝不是无理取闹,所以,每一次她想拒绝他时,都会认真地想一个合理的理由。
为难的是,她实在不太擅长这一点儿,总是给一些烂理由,幸好慕泽渊也不跟她计较,久而久之,陆瑶自己有不好意思说那些烂理由,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情就干脆顺从他的意见。
直到某一天,她在一篇关于慕泽渊的新闻稿上,看到了一个词语:“慕泽渊力场”。
——专属于慕泽渊的力场。
以Augustus商业帝国为中心,作用于华尔街,乃至整个世界的金融界,以慕泽渊为中心,作用于他身边所有的人。
新闻稿的最后一句对慕泽渊评价,陆瑶至今都记忆犹新:
他是一个很难让人说“NO”的人,他的权势,地位,性格,智慧糅合成了专属于他的“慕泽渊力场”——让所有人都对他说“YES”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