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自从接受百货公司领导安排的制定百货公司年度销售计划任务后,整天废寝忘食、通宵达旦地认真的分析销售货物与进货周期,拟写销售计划任务书,玉兰好几天都难得见到他,于是趁周末休息时专门到他的住处去看他。
玉兰打听到陈刚住在百货公司顶楼一间阁楼里,于是沿着狭窄的楼梯慢慢走上去,到了公司顶楼,只见过道里堆满了杂物,将本来就不宽绰的过道只剩下仅供落脚的地方,玉兰小心翼翼地趟过去,走到一间房门前时,门被打开,一名百货公司的男青年光着上身,肩上搭着毛巾,手握脸盆走了出来,见到玉兰,一时觉得害臊,赶紧拉过毛巾遮住上身笑着招呼道:
“哟,洪支书,你咋到这里来了?”
“我来找陈刚,他住在哪间呀?”玉兰笑着问道。
“最顶头那间就是。”男青年侧过身指给玉兰,并谦让着让玉兰先过去。
“哦,谢谢。”玉兰径直朝里面走了过去。
男青年看着玉兰走过,伸手拉上房门,重新将毛巾搭在肩上,笑着打起口哨悠然自得地走下楼去。
玉兰走到最顶头那间,见房门关着,稍稍退回来,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边缘露出的缝隙朝里面望去,只见陈刚正坐在卓前,双手托着腮冥思苦想,玉兰微笑着用手敲了下门。
“谁呀?”陈刚边问边站起身来拉开房门,见到玉兰很是吃惊。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周末不在家好好休息。”陈刚说道。
“好几天都不见你了,你在忙啥呢?”玉兰走进陈刚的房间问道。
“你看我这乱七八糟的,让你贵脚踏贱地。”陈刚边说边忙收拾。
玉兰站在房间中四处一看,房间十分狭窄,靠里面墙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堆满了衣物、书籍等,床头边一张凳子上放着一个木箱子,靠窗户边摆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房间的墙壁、天花板都用废旧报纸糊着,天花板中间吊着的一只灯泡被陈刚移到桌子上方。
“嗯,是有些乱,你们男生就是不爱收拾。”玉兰边说边主动帮着陈刚拾掇起来。
“哎呀,怎么好让你来动手。”陈刚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有啥,我刚才见你愁眉苦脸的,你在写什么?”玉兰边做边说道。
“百货公司的年度销售计划任务书,第一次接手做,压力大埃”陈刚说道。
“哦,那我能帮上忙吗?”玉兰关心地问道。
“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帮我分析分析布料柜的销售情况,我想以点带面,把整个百货公司的销售与进货周期分析出来,对于制定年度销售计划任务书非常有利。”陈刚说道。
“我试试吧,还怕分析得不好呢。”玉兰说道。
于是陈刚便认真地指导玉兰如何做销售与进货周期分析,通过分析,发现存在的关联之处和问题的症结,提出今后的改进措施。玉兰通过陈刚的分析讲解,对百货公司的工作运行情况又有了新的认识。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陈刚终于完成了百货公司年度销售计划任务书,兴冲冲地交给了百货公司领导,领导们认真看过后,十分满意,并将它上报到县商业局,县商业局慧眼识金,要求百货公司把任务书的制作者叫来,协助商业局做年度商业规划,于是陈刚便被抽调到县商业局工作。
玉兰的工作也日渐忙碌起来,除了值守布料柜台、做好团支部的工作外,又兼任了柜台小组长,各个柜台遇到的疑难杂事都来找到她,玉兰总是认真耐心地帮助解决,因此更获得员工们的信任,公司领导将新来的一名女员工安排给玉兰的布料柜实习,让玉兰能腾出时间用于抓好柜台的管理工作。
这天玉兰因为盘查柜台的进货情况,专门到仓库去同白丽核对,玉兰因为这段时间工作忙,好长时间没有同白丽在一起了,因此想趁此机会同白丽好好聊聊。
玉兰是第一次来仓库,从白丽被调整到仓库当保管员后,因为同白丽的上下班时间不相同,加上柜台上确实走不开,所以一直没有过来看过白丽,玉兰想到此,不觉心里感到内疚。看着诺大的仓库重地,却空旷无人,玉兰顺着一间间仓库走过来,看到一排平房,每一间的门都关着,玉兰不知白丽在哪一间房里值班,只好开口叫道:
“白丽、白丽,我是玉兰,你在哪里?”
白丽在房间里听到玉兰叫她,先是一惊,本能地准备开门出去,手拉到门把子时,却又停了下来,心里不由寻思起来,自从调到仓库来后,整天独自一人对着空荡荡的仓库重地,除了来人来车发货卸货外,公司里少有人来,陈刚被抽调到商业局后,来接替他每月到仓库核对货物的是文具柜吴师傅的儿子,名叫吴昊,性格同吴师傅一样慢慢吞吞,不爱说话,经常是白丽问一句他回答一句,如果白丽不吱声,他可以一直不言不语地核对完货物后走人,白丽也懒得理会。今天见玉兰破天荒地过来找她,还以为是不是自已的工作中又出乱子了,反正从毕业来到百货公司,自已出的乱子也不少了,早已习以为常。自已同玉兰之间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玉兰现在是百货公司里的一朵耀眼的红花,领导们器重,员工们拥护,而自已则犹如一个没爸没妈的孩子,在野地里自由生长,没人关心,无人过问。想着想着,白丽索性又坐了下来。
“白丽,白丽,你在哪里呀?”玉兰继续喊道。
白丽听着玉兰呼喊,犹豫着是否应该开门出去,想了想,悄悄撕开窗户上贴着的旧报纸一角,凑上眼睛看出去,只见玉兰独自站在仓库空地上四外张望,看着玉兰娇俏的身影,不由想起俩人一起上学一起玩耍的情景。
玉兰一直喊着不见白丽出来,心想也许白丽是上厕所去了,便继续朝前走去找白丽,白丽又在房间里踌躇了一下,心想如果再不出去,万一玉兰回去向领导一说,自已岂不是又得遭殃,干脆就装成上厕所吧,看看玉兰过来找自已到底有什么事。
白丽终于拉开门走出来,装作从仓库过来的样子对着玉兰的背影叫道:
“玉兰,是你叫我吗?”
玉兰吃惊地回过头来,见是白丽,忙跑过来说道:
“你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叫你,还以为你上厕所去了呢。”
“是的,我刚回来,就看见你,找我有事吗?”白丽说道。
“我好久都没见你了,工作一直忙,没有过来看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玉兰拉着白丽说道。
“怎么会呢?咱们都长这么大了,还动不动就生气。”白丽说道。
“白丽,你一人在这里看守这么大的仓库,我好替你担心啊,要不我去找领导说说,还把你调回柜台去。”玉兰看着诺大的仓库对白丽说道。
“没事,不用担心我,你是知道的,从小我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再说在这里上班挺自由的,每天可以晚来早走,同柜台那边比起来,我还觉得这里比较适合我。”白丽边说边带玉兰朝房间里走去。
俩人进到房间里,面对面地坐下,白丽问玉兰来找她有什么事,玉兰把当了柜台小组长、带新徒弟、盘查柜台销售情况等事务一股脑地告诉了白丽。
“你现在可真是百货公司的大忙人了。”白丽说道。
“瞧你说的,我还希望你能帮帮我呢。”玉兰说道。
“你有陈刚帮你,哪还用得着我呀?”白丽话里带酸地说道。
“别提陈刚了,他抽到商业局,比我还忙。”玉兰说道。
“工作再忙,也得有休息的时候,各忙各的,时间长了,就疏远了。”白丽一语双关地说道。
“你说得对,今天我过来,就是想同你好好地聊聊,咱们可是有很长时间没这样坐在一起单独说话了。”玉兰将椅子朝白丽这边靠了靠说道。
“我在这里随时都有时间,你什么时候想过来找我都行。”白丽用手拨弄着茶缸说道。
“哎,白丽,我想问你,咱们俩一起参加工作这么久了,你可有中意的人了?”玉兰试探地问道。
“我?”白丽没有想到玉兰会这样问自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要有了就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参谋参谋。要是没有,咱们公司里的男生,你看上谁,我给你说去。再不然,让陈刚帮你在商业局物色物色。”玉兰说道。
“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怕别人嫌弃我,看不起我。”白丽说道。
“才不会呢,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一定要帮你物色一个好男生。”玉兰笑着说道。
俩人又坐着交谈了许久,玉兰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白丽看着玉兰远去的背影,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在百货公司,玉兰工作能力比自已强,深得公司领导的器重,发展得比自已好。自已曾心心恋恋属意的陈刚却看不上自已,同玉兰成了一对壁人,玉兰是工作爱情双丰收,自已却是是工作爱情双双受挫。唉,难道真是老天爷派玉兰来作弄自已的吗?白丽摇了摇头。
一个多月后,跟玉兰实习的女员工能独挡一面了,百货公司的领导于是将玉兰叫到办公室,告诉她:公司将她列为百货公司培养的入党积极分子,准备派她到上级党校去学习,时间为半年。
“玉兰,能去上级党校学习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情,公司器重你,你也要为公司争气埃”公司领导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谢领导们的关心,我一定努力。”玉兰慎重地点点说道。
走出领导的办公室,玉兰一边下楼一边寻思,公司把这样的机会安排给自已,照理自已是没得说的,唯有继续努力,才能不负公司领导们的期望。但一想到要离开古城、离开父母、特别是离开陈刚达半年之久,心里不免泛起一丝不舍之情,可这种心思是不能向领导表露出来的,玉兰深深地明白这一点,回到柜台上后,玉兰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下了班回到家后,才忍不住向洪顺和灵芝坦承了心事。
“真的吗?这样的机会可是很难得呀,领导派你出去学习是重视你培养你,你可要珍惜哦。”洪顺说道。
“爸爸,这我都知道,可是这一去就是半年时间啊!我、我、我舍不得离开你们。”玉兰撒娇地说道。
“瞧、瞧、瞧,我看你是舍不得离开陈刚吧,拿我和你爸当晃子,你那点心思瞒不过我。”灵芝点破玉兰心思说道。
“还是妈妈了解我。”玉兰娇羞地笑着说道。
“这陈刚我和你妈都还不怎么了解,看他把你迷成这样,要不你改天约他来家吃个饭,让我和你妈也正式认识认识他,接触接触,也好帮你参谋。”洪顺说道。
“主动邀他来家,这合适吗?怕不怕他笑话咱家。”玉兰踌躇地问道。
“又不是一来家后,我们就要把你嫁给他。你就把他当成朋友邀请,听你说他父母都不在了,他是一个人在古城,那就让我和你爸作为长辈的关心关心咋不行呢?”灵芝耐心地说道。
“你看,你妈比我们都想得周到。”洪顺微笑着说道。
“玉兰,他要真心同你好,不管相隔多久他都会等着你,他要是变了心,说明他也不值得你牵挂。”灵芝说道。
“你们真是我的好爸妈,明天我就去约他,让你们见见。”玉兰脸上一时愁云散开,开心地赶紧吃饭。
第二天下午临近关门打烊时,玉兰正在同女员工收拾整理布料柜台准备下班,忽见陈刚走了进来,其他柜台的男女员工们见到陈刚,纷纷主动同他打招呼。
“哟,陈刚,好久不见了,还以为你去到商业局就把我们都忘记了埃”一名女员工大声说道。
“他可以忘了我们,却忘不了我们这里的一个人。”一名男员工笑着说道。
这时彭阿姨也走了进来,告诉大家这月发工资了,让大家到财务室去领,忽见陈刚也在,便也跟着大家打趣他道:
“陈刚,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经常回来看我们大家的话,我就给玉兰介绍别的优秀男生,看你着急不着急。”
“彭阿姨,你别吓唬他,要不然陈刚会不上班地天天来柜台守着呢。”女员工笑着说道。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只是抽调过去而已,等把事情做完后就会回来的。”陈刚笑着说道。
“那可不一定,像你这样的人才,商业局是不会放你走的。”彭阿姨笑着说道。
“那咱们可得防着他,当心他来把咱们的玉兰也给弄走了。”一名女员工说道。
“哈哈哈。”大家不由得都开心地笑起来。
玉兰只管低头微笑着整理物品,任由大家说笑取闹着玩耍,陈刚对彭阿姨和柜台上的员工们开玩笑早已习以为常,瞥见玉兰还在整理,便不急于离开,一边继续同大家说笑一边耐心地等着。
玉兰同女员工收拾停当,拿起挎包背上,掀开隔板弯着腰走了出来。
“好,你们大家先忙着,我们先走一步,改天再来同大家聊。”陈刚如同得到赦免一般,径直朝玉兰快步走来,俩人一起准备往外走。
“啊,你们不上楼去领工资了呀?”彭阿姨着急地问道。
“不急,明天再领。”陈刚说道。
“我们先走了,再见。”玉兰笑着转身同大家打招呼道。
“看、看、看,领工资都不积极了呀,这才是‘夫妻双双把家还’。”一名男员工学着黄梅戏腔调唱道。
玉兰忍不住跑过去假装要用挎包打他,那名男员工赶紧逃进了柜台,不时向玉兰做着鬼脸。
“好了好了,咱们别再耽搁他们的时间了,玉兰马上要去党校学习半年,他们俩忙着说悄悄话呢。”彭阿姨劝道。
陈刚听彭阿姨这么一说,不由吃了一惊,因为今天商业局的领导也告诉他,推荐他作为商业系统的年青干部培养对象,选派他去上级党校参加培训,所以他一下班就赶紧地过来准备将这事告诉玉兰,本来心里还有着同玉兰难舍难分的眷恋,现听彭阿姨这么一说,一时间转忧为喜,不免心中暗暗惬意,打定主意暂时不告诉玉兰,到时候还她一个惊喜。
俩人走在街上,沿街的门面都在纷纷打烊,陈刚向玉兰提议,请她去大河客栈小饭馆吃饭。
“干吗突然想到请我吃饭?你工资都还没领。”玉兰不解地问道。
“你要去党校学习了,给你饯行呀,身上这点钱应该还够。”陈刚笑着说道。
“又不是明天就走,还有几天呢。”玉兰说道。
“趁我今天有时间,咱们也有好多天没见面了,我还没正经请你吃过一次饭呢。洪支书,给我个面子好吗?”陈刚假装可怜巴巴地说道。
玉兰见陈刚这样不由好笑,便跟随着他一起走进了大河客栈小饭馆,这饭馆的格局仍然维持着解放前的样式,只是饭馆老板早已过世,现在是老板的儿子执掌柜台,跑堂的人也都换了新的,此时来吃饭和人不多。见陈刚和玉兰走进来,跑堂的忙将他二人迎到房里,陈刚挑选了个清静的靠窗座位让玉兰先坐,自已则开始点菜。
“陈刚,公司领导让我去党校学习,要去半年时间呢,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好?”玉兰犹豫地问道。
“去,干吗不去呢?出去见见世面,多学习学习,对你今后发展有好处。”陈刚脱口而出道。
“可一想到自已要独自一人外出这么久,我就”玉兰含蓄地低头说道。
“是舍不得你爸爸妈妈吗?”陈刚试探道。
“倒也不是。”玉兰双手扭着挎包带说道。
“唉,只可惜我没有你这样的好运气埃”陈刚假装羡慕地说道。
跑堂的将菜饭端上桌子摆放好,陈刚站起来给玉兰碗里盛饭,又从桌子上的筷子篓里抽出筷子递给她,然后才坐下来给自已盛好饭,同玉兰一起吃起来。
“你去党校学习的事,百货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吧。”陈刚问道。
“本来我还想隐瞒着,却让彭阿姨给说穿了,这下大家应该都晓得了。”玉兰说道。
“白丽知道吗?从抽到商业局来后,我很少见到她,她现在怎么样?陈刚继续问道。
“我上次去仓库盘货时专门同她聊了一下,她看起来还不错。哦,对了,我还想让你帮忙给她物色个男朋友呢。”玉兰笑着说道。
“这有点难,她的性格不是一般男同志能驾驭得了的。”陈刚说道。
“她是有些贪玩,还很仗义,但也许交了男朋友后就不一样了,人嘛,都是会变的。”玉兰说道。
“好吧,那等我先看看商业局里有没有合适她的再说。”陈刚回答道。
“对了,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我爸妈要我约你去家里吃个饭,你哪天有时间?”玉兰问道。
“伯父伯母邀请,我哪敢不遵命,要不周末吧,周末赶场,你爸爸妈妈肯定是在布店里面忙,咱们一起先在家里把饭菜做好,让他们一回家就能吃上饭,好看好吗?”陈刚诚心诚意地说道。
“你还会做饭?这我倒没看出来。”玉兰惊喜地说道。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只是忙起来没时间做,到时我做几个小菜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陈刚说道。
“你就吹吧,你不会是想在我爸爸妈妈面前表现吧。”玉兰故意说道。
“我只为我爱的人表现。”陈刚深情地对玉兰说道。
玉兰听陈刚这么一说,心里觉得甜丝丝的,少女的娇羞不觉显露在脸上,心想自已这辈子有着爸爸妈妈的疼爱,再有陈刚对自已的一往情深,已是心满意足。去党校学习不就是半年时间吗?相信会很快过去的,不能经常同陈刚见面,还可以写信呀,古人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也许分开一段时间,还可以借此机会考验考验陈刚呢,看他对自已的感情是不是忠心专一。想到这里,玉兰顿时觉得心胸豁然开朗,于是同陈刚吃完饭后,陈刚结了账,俩人走出小饭馆,沿着河堤小路慢慢地散步,河风吹拂着他们的脸庞,在沿河岸边人家的灯光照耀下,河水波光粼粼,几叶小舟在河面穿梭,沿河两岸星光点点,犹如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似的,俩人走到祝圣桥上的“魁星楼”下面时,陈刚让玉兰站住,告诉她说站在“魁星楼”下面过的人,以后就是古城的名人,玉兰不信,说每天经过“魁星楼”下面的人数不胜数,哪能人人都成名成家。陈刚却说他有预感,不信就在此定下承诺,五年过后来此验证。玉兰只当他开玩笑,没当回事。俩人卿卿哦哦了好一阵才走回玉兰家,到了家门口陈刚才同玉兰分手,玉兰看着陈刚返回走远后,才转身走进屋去。
这天周末赶场,洪顺照例是陪着灵芝一大早去布店帮忙,如今店里有玉芬夫妇打理得头头是道,灵芝省心不少,来店里的人虽多,但乡亲们要做的衣裳都是比较简单的款式,过去的太太小姐们都一改以前的穿衣样式,朝着简朴宽松做衣服,因此灵芝不再像从前那般忙碌,洪顺也认为布店的生意只要做得走就行,反正现在玉兰也工作了,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因此不希望灵芝再过多地劳累伤神。
玉兰难得在家睡个懒觉,一觉醒来后,见爸爸妈妈给自做好早餐放着,然后都到布店里忙去了,家里一时显得清清静静的,玉兰于是穿衣起床洗漱,坐在桌子前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等着陈刚。
“玉兰、玉兰。”陈刚在玉兰家门前轻轻敲着门叫道。
“哎,来啦。”玉兰连跑带跳地出来开门。
只见陈刚一手拎着一包糕点,一手拿着一袋苹果站在门前朝她眨着眼睛,看得出来陈刚刚去理了发,穿着洗得干净的衬衫裤子,整个人精神十足。玉兰忙将陈刚让进家里,陈刚虽然多次送玉兰回家,但每次都是送到家门口就回去了,今天是第一次走进玉兰家里,看着古色古香的家俱存设,尽管洪顺和灵芝不在家,可陈刚还是诚惶诚恐的,边走边打量着,玉兰看着他的神态,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是新女婿上门呀,弄得这么周正干啥?我爸妈现在不在家,你不用这么紧张。”玉兰说道。
“第一次见伯父伯母,马虎不得,不能给伯父伯母留下坏印象。”陈刚一本正经地说道。
“印象太好也是不行的,只怕是装出来的。”玉兰笑着打趣道。
“想不到你这张嘴也是这么调皮,难怪百货公司里的人都是这么能说会道。”陈刚说道。
陈刚放下东西,见玉兰的早餐还没吃完,笑着催她“大懒虫、快点吃,咱们还有事情要做”。玉兰不知道陈刚还有什么事情,便将就着胡乱地吃了几口,还把最后的一块饼硬塞进陈刚嘴里,陈刚边吃边拉着玉兰走出家锁上门,带着玉兰朝菜市场走去。
周末的菜市场热热闹闹,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乡亲们带着自家种的养的各种瓜果蔬菜、鸡鸭鱼鹅等随地摆上叫卖,来往的人流在吵吵嚷嚷声中讨价还价,成交的就开始称寸,那称托先是忽高忽低,慢慢地趋近平衡点,买的卖的都在这种过程中得到了满足感。
玉兰跟随着陈刚在菜市里转悠着,玉兰平时很少到这里来,更是少有买菜,因此陈刚买什么她就帮着拿什么,只见陈刚熟练地买了一条鱼及其他新鲜的瓜果蔬菜,玉兰几次抢着付钱都被陈刚拦住,卖东西的只当他俩是亲戚,随口说“谁付钱都一样”。
“才发工资,你就这样铺张。”玉兰娇嗔地说道。
“这是做给伯父伯母吃的,你可不许吃哟。”陈刚故意说道。
“没我吃的份呀,看在我这帮你拎东西的份上,总得让我尝尝吧。”玉兰也故意撒娇道。
“这得要伯父伯母同意才行,你就等着站在边上流口水吧。”陈刚笑着边说边从玉兰手里接过东西拎着。
俩人返回到家里后,陈刚挽起衣袖,玉兰还以为陈刚现在就要开始做饭,直嚷着还早着呢,只见陈刚找出拖把,拎起水盆就开始拖地,玉兰看到陈刚这么勤快,心里着实高兴,陪着拿出抹布来擦桌子凳子,陈刚拖完地后,从玉兰手中接过抹布,站上凳子将玻璃窗户擦得铮亮透明,玉兰扶着凳子,仰着脖子对陈刚说道:
“你这么勤快,那你住的那屋干吗那么乱呢?”
“那是你只看到我忙的时候,却没有见到我收拾房间的时候。我看你这大懒虫,在家也是享清福的。”陈刚边擦边说道。
“你瞎说,我做事情的时候你不也是没有看到。”玉兰嘟嚷道。
陈刚擦完玻璃后从凳子上跳下来,一边将抹布放在水盆里搓一边认真地对玉兰说道:
“我爹娘去世早,小时候我见到别人家的孩子有爹娘心疼,心里就酸酸的难过,我发誓长大找到女朋友后,就把女朋友的家当做自已的家来爱护,把女朋友的父母当成自已的再生父母孝敬。”
玉兰听陈刚这么一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从小到大都是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起来的玉兰,却实没有体验过失去父母的那种痛楚,因此对陈刚从小独自生活长大、对未来充满信心、对工作踏实认真从心里感到由衷的敬佩,同时也想用自已对他的爱和家里的温暖抚慰陈刚,玉兰相信爸爸妈妈肯定会和自已一样地接纳陈刚的。
俩人将屋子收拾干净后,陈刚就开始洗菜破鱼,玉兰按照陈刚的吩咐一会跑去拿剪刀,一会去剥葱蒜,十分乐意地帮着陈刚打下手,很希望俩人能一直这样快乐地在一起工作和生活,在玉兰眼里,陈刚就像自已的亲人一样,给她遮风挡雨,帮她破解难题,教她学会生活,想到过两天就要同陈刚分开,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难舍难分的别离之情,在陈刚戴着围裙,围着铁锅炸鱼时,竟忍不住地从陈刚身后双手将他抱住,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咋啦?小心油炸着你。”陈刚一边给玉兰挡住一边问道。
“过两天我就要走了,不舍得。”玉兰低声说道。
“这可不像你平时的样子啊,洪支书。”陈刚逗玉兰说道。
“反正现在是在我家里,我就这样。”玉兰撒娇地说道。
陈刚只好由着她,双手继续专心地做鱼,待将锅里放进水盖上锅盖后,才转过身来搂着玉兰,轻轻用手拨开她额前的头发,亲吻了她的额头,然后放开她,让她去准备盛鱼的汤碗,玉兰跑到橱柜前拉开柜门,找出一个青花瓷海碗出来,拿到锅边放着,陈刚揭开锅盖,一股鱼香味扑鼻而来,玉兰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嘴里夸赞着“好香呀”,陈刚拿起筷子试了试,然后将鱼连汤装进海碗里,玉兰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走到餐桌前放下。
等陈刚将另外几个菜做好后,洪顺和灵芝回家来了,俩人一走进家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这可是家里从来没有的事啊,俩人再四处一看,只见家里到处整整洁洁,窗明几净,各项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俩人正站在院子里纳闷,玉兰端出最后一个菜从厨房走到客厅放下后,一抬头看到了爸爸妈妈,欢快地满面春风跑出来,左手挽着爸爸右手挽着妈妈,带着他俩走进客厅。
“看,饭菜都做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开饭呢。”玉兰笑着说道。
“你做的?我才不信呢。”灵芝撇撇嘴说道。
“咱们家好久没打扫得这样干净整洁了,这,也不会是你做的吧。”洪顺说道。
“嘻嘻嘻,从小就受到你们的娇生惯养,这些肯定都不是我做的。陈刚,我爸妈回来了,快出来见见。”玉兰叫道。
不一会,陈刚戴着围裙不好意思地从厨房走了出来,见到灵芝和洪顺,微笑着恭恭敬敬地叫道:
“伯父伯母,你们回来了。”
“你这一来家,那帮着干这些事,弄得我们都过意不去。”灵芝笑着说道。
“是呀是呀,本来我们还商量着哪天请你过来吃个饭呢。”洪顺接着说道。
“哎呀,我说你们就都别站着相互客气了,剩下的收拾洗碗的事就都交给我吧。”玉兰嘟嚷着拉着灵芝和洪顺坐下,又让陈刚也坐下来,自已则忙着给他们盛饭递筷子,然后挨着陈刚坐下一起吃饭。
“伯父伯母,您们尝尝我做的鱼,不知道味道合不合您们的口味?”陈刚帮着灵芝和洪顺夹鱼,并递到他们的碗里。
“爸爸妈妈,陈刚说这鱼是专门做给你们吃的,他不准我吃呢。”玉兰撒娇地说道。
“因为今天伯父伯母劳累了,你,吃的日子在后头。”陈刚一边打趣一边给玉兰也夹了一块鱼。
“看看,爸爸妈妈,我这可是沾了你们的光埃”玉兰用筷子夹起鱼块笑着说道。
“你呀,就得跟人家陈刚好好学学做这些家务事了。”灵芝对玉兰说道。
“陈刚,你老家是哪里呀?”洪顺随意地问道。
“伯父,我老家在乡下,父母解放前都去世了,就剩我一人。”陈刚回答道。
“哦,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以后周末或者放假时,只管来家里玩埃”灵芝同情地说道。
“好的,谢谢伯母,以后家里有事需要我时,只管说。”陈刚诚恳地说道。
“过两天,玉兰要出远门了,不管她在不在家,你想来时只管来。”洪顺说道。
“其实今天我来,是因为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您们,连玉兰我都一直瞒着,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商业局推荐我作为商业系统的年青干部培养对象,选派我去上级党校参加培训,刚好是同玉兰一起。”陈刚微笑道说道。
“啊?”玉兰张口叫嚷道。
“怎么啦?是不是被鱼刺卡住了?”三人都吃惊地转向玉兰问道。
“没有没有,陈刚,你太坏了,竟然一直瞒着我。”玉兰边说边放下碗,娇嗔地捶打着陈刚的后背。
“对你可以瞒,对伯父伯母要说实话,所以我今天做这一桌饭菜,就是想让伯父伯母放心,去到党校后,我会照顾好玉兰的。”陈刚说道。
灵芝忍不住同洪顺会心一笑,眼下有了陈刚,他们做父母的终于可以省心了,看到陈刚如此懂事,对长辈孝敬,对玉兰体贴入微,做起家务来又是这样条条是道,这样的小伙子实属难得呀,玉兰的眼光还真是不错。
玉兰原本心里堆积着万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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