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赢平的印象中,韩珠只是个不懂世事的女子,什么国计民生,列国征伐,她从不过问。纯洁的像一张白纸。不知哪个地方惹怒了秦王,让秦王这么恼怒。
秦王从王座上起身,在大殿里缓缓走动,一边走一边说:“韩珠亲率刺客,到内史腾将军的私宅去刺杀内史腾,幸得内史腾谨慎,才没让他们得手,并把韩珠当场拿下。”
赢平这才想起来内史腾胳膊上有伤,当时问他伤是怎么来的,内史腾轻轻掩饰过去了,看来另有隐情啊。
“韩珠实在胆大妄为,请父亲责罚!”赢平也不问韩珠行刺的原因了,直接认错。其他的以后再慢慢调查。或许主动认错,秦王还能宽宥一下韩珠。毕竟,此时还没酿成什么大祸。
“还记得去年的北郊威胁吗?”秦王似乎不经意间问道。
“儿臣记得,难道……那次……”
一瞬间,赢平有点语无伦次了。秦王的意思他也猜到一二,若是北郊围猎行刺之事也是韩珠所为,那他的韩珠就断无救活的可能了。若是刺杀大臣,赢平愿意用军功补过,留下性命不难,若是刺杀君王,那可就是触动了秦王的逆鳞了。任谁也说不下这个情面。
“正是,刺杀大臣是她,刺杀寡人的也是她,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在她心里,一直把秦国视为仇敌吗?难道凭借她的一己之力,可以挽回韩国灭亡的颓势吗?居心叵测也,外表良善,内心凶残也。无论家法国法,都难以饶恕。今日寡人叫你前来,就是知会你一声,你先去云阳国狱看一下她吧,看她有何话说。”
赢平的眉头开始冒冷汗,韩珠做出这等事,只怕自己也救不了他了。细细回忆起两人以前相处的光景,韩珠确有可疑之处。比如当时自己要去北郊猎场陪同秦王狩猎,她话里话外总是不想让去。比如提及韩国,她总是一脸惆怅,说两国要以和平为念。其时以赢平的聪慧,他早该想到了,只是关心则乱,自己压根就没往那个地方想。
秦王既然说让赢平再去看看韩珠,赢平也就不在大殿里久留了,辞别秦王,直奔云阳国狱而去。
云阳国狱位于咸阳城西郊,专一关押朝廷重犯,特别是涉嫌谋反重罪的人。出了咸阳西门,向西再行十里,就是一座土山,监狱依山而建,更有个别暗室直接就是在山上打个洞。把一些不好调教的重刑犯往洞里一推了事。监狱从外边看毫无出奇之处,一旦靠近就发现整个监狱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万事万物都有它的气场,监狱在常年累积下来,也形成了自己肃杀,阴郁,压抑,霉烂的气场。
赢平奉秦王之旨意来,自然有令牌在身。先是经过一道大铁门,再经过一道狭窄的石门,每道门前都有甲士把守,这是明哨。暗地里不知有多少机关在恭候着呢。经过石门之后,光线突然变暗,沿着台阶深入地下三丈深,下边又是豁然开朗,点着火把,一个个逼仄狭小的牢房紧挨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那是长年累月不见阳光,还有犯人在里边吃喝拉撒睡形成的特殊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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