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衡和夏天逸冲进来的时候,我刚下床,想去洗手间。
随着月份渐大,每晚差不多都要起来三四次。
这次,我和以往一样,没叫沈衍衡,迷迷糊糊的按开壁灯,刚找到一只拖鞋,再去穿第二只时,就见我坐过的床沿,好像红红的。
床单是那种米白色略带绒的薄毯,躺上去软软的,这会一抹鲜红,看起来特别刺眼。
关键是我没有阵疼的感觉!
吓坏了,我啊的一声尖叫,心噗通噗通的跳,生怕出有什么意外。
毕竟我是三胞胎,还晚了半月,“老公,我……”我站在床前,摸着巨大的肚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慌张。
“别怕别怕!”沈衍衡冲过来,将我按在怀里,问站在门口的夏天逸,“是不是见…见红了?”
“好像是,肚子疼不疼?”见我摇头,夏天逸走进来。
他看着床沿处的血迹,让我躺下,然后把了会脉,说,“应该是要生了,别急,我先叫救护车。”
我点头,明白从见红到生产,至少还要七八个小时以上。
沈衍衡却是很急,从进门到救护车赶来,差不多问了我三四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躺在担架,往救护车里去的时候,我对他笑了笑,“瞧你,别紧张嘛,手心都出汗了,快点把那个清冷、淡定的大总裁还给我!!”
沈衍衡脸上那份要替我代受的意思,特别的明显。
搞得随车的医生和护士,不由得低笑,“沈太太你真幸福。”
肚子隐隐有些疼,我臭屁着,“还好吧,主要是我把他给宠坏了,哈哈!”我没心没肺的开玩笑,沈衍衡一点也不在意。
这一刻的他,只要我不难受,给他两巴掌都可以。
很快,救护车倒达目的地——军区医院。
从病房到妇产科医生,都是由吉安一手安排。沈衍衡几乎把身外之事,全部交给夏天逸,自己全心全意的陪着我,可以用寸步不离来形容了。
这样深情而专注的他,引来小护士频频的关注。
只是刚描了两眼,他已经冷下脸了,“出去,全部!”
给我换衣服的小护士们一怔,原本想解释,在接触到他冷冷的眼神,快速离开。
估计是谁告诉了吉安,护士长很快过来。
当时沈衍衡正好替我换好衣服,正在把头发往无菌帽里塞,看见跟在护士长后面的麻醉师,那手里长长的针管,他脸色又沉了沉。
护士长做完基本检查,又给沈衍衡拿了无菌服。
换好后,推着我直往手术室。
短短几米的走廊,我躺在上头,不知道灯光太耀眼,还是步步跟随的男人太过瞩目,我竟有些眩晕。
不得不说,扎在腰椎的麻药啊,贼疼贼疼!
主刀的医生,是吉安请来他最好的朋友,国际有名的妇科圣手,一位金发碧眼的阿姨——贝丽尔。
二助和其他副手、护士,清一色的全是女性。
手术室唯有的男性,也就是他这个衣冠楚楚的准爸爸。
如果可以,沈衍衡真的很想来一根烟,好让自己静一静,那一刀刀的切下去,从染血的器具到医生戴有塑胶手套的手指以及纱布。
血迹那样的明显、刺目,比要他的命还要残忍。
终于终于,就在他全身快要湿透的时候,听到‘哇’的一声啼哭。
那声音,响亮的他心跳暂停,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几秒后,他才意识到,这就是他和心爱女人的生命延续,是她拼死以血肉之躯,用十个月才孕育出来的孩子,甚至孩子身上还残留着她的血!!
听到护士说,“老大,男孩,五斤三两,健康!”
沈衍衡鼻腔里,瞬时一热。
下秒又听到,“老二,男孩,五斤一两,健康!”
一下子,他呼吸跟着一紧,几乎是悬着一口气,再去听老三的信息。
可这次,他等了差不多近五分钟,还是没听到任何声音,又不敢贸然出声,只能紧近着墙壁,注视着不远处的手术台。
主刀医生凡丽尔,在无菌服和口罩的包裹下,只剩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
面对鲜红的血,一层层的剥离,她淡定的说,“止血钳!”
一旁有护士马上递过去,顺带也接过另一件器具。
头顶极强的手术台,将器具以及血色,打得透亮也蚀人。
沈衍衡拳头握紧,右手虎口就在嘴边,鹰目一眨不眨的盯着。
空气都因为这一刻的变故,变得悬息也寂静。
早在手术前签字的时候,医生就说过,宋夏本身三胞胎就危险,又拖了半月,再加上生小菠萝子宫受损过,要他做好心理准备。
具体会是怎样的准备?
他不能想,也不敢想,只能深深吸了口气,向天借命。
这个从来都不信命的男人,在这一刻除了恨自己不懂医术之外,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外头,已经频临破晓的天际:保佑她,无论要他怎样都行。
一分钟,两分钟……,很快十分钟过去。
他虔诚的十指并拢,这时忽然一声‘哇’的啼哭。
相比刚才的响亮,这一声可谓是哄亮似钟。
一声不算完,还接连几声大哭后,又在护士过去包裹的时候,那带血的脚趾有一下没有一下的乱蹬。
“哎呀!”护士情不自禁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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