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清脆的童音,夹杂在急促的脚步声里。
狭长的走廊尽头,随着电梯门打开,一个扎有粉色蝴蝶结,身穿白粉相隔的蓬蓬裙,手拿巴拉巴拉小魔仙的魔法棒的女孩,远远跑来。
她目标很准确,越过长廊,穿过站在手术室门口的我们,直奔俊逸。
她额前的几绺碎发,因为奔跑出汗,粘在眉毛上,粉嘟嘟的唇瓣,微微弯出一条飞扬的弧度,声音微喘也充满了天籁。
“你要做手术吗?”女孩问俊逸。
在四海帮,无论是谁,每一个见到俊逸的人,都是恭敬有加,即使是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也不例外,像这样没的尊称,直接问的,俊逸还是第一次见。
这一刻,手推车已经半衡在手术室门口,里头有各种的机械。
女孩并不好奇,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直直的看着他。
这样的分明和天真,让他禁不住想到另个人儿,略顿,他抱以虚弱的笑,“对啊,你叫什么名字?”
“蓝蓝……”女孩伸手,想碰他。
这一份亲昵,让俊逸再度红了眼圈,“很好听的名字,爸爸妈妈呢?”
“小的时候,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不过两年前,我找到妈妈了。”蓝蓝开心的说,“手术你怕不怕,会不会疼?”
“不疼。”俊逸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和她交谈,并问她,“你几岁了?”
“七岁了,我五岁的时候,把妈妈找回来了,你说,我八岁之前,能再找回爸爸吗?”蓝蓝歪着脑袋,脸上有明显的期望,“那样的话,八岁以后,我就有爸爸也有妈妈,我们一家人也会是幸福的三口之家,对不对?”
“……对。”俊逸一下哽咽。
“那手术后,你可不可以,帮我找爸爸?”站在俊逸手推车前的女孩,她虽握着魔法棒,却不把玩,一旁有多名成年人,她丝毫不怯场。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看向俊逸的时候,随着眼珠转来转去,最后裹了一层薄薄的雾水。
下一刻的动作,谁都没有想到,她忽然低头,亲了俊逸的脸颊一下,“不疼不怕的,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陪我找爸爸!”
她眼神坚定,裹满泪水的眸子。
以俊逸的角度看过去,明明眨眼就会滑落,可是直到手推车移进2号手术室,再也瞧不见了,那倒影在玻璃上的晶亮点仍在。
灯光一开,乍亮的片刻,因为手术室门合拢,他再也瞧不见倒影在玻璃上的模糊人影,麻药扎进来的时候,俊逸最后的意识是:不知道她哭了没有,有没有人帮她擦泪……
躺在手术台上,俊逸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好像又回到了高三毕业,等待录取通知书的那年。
在那个青涩绚丽的暑假中,他身后跟了一个天真烂漫,不懂世事忧愁和疾苦的女孩,初见她的那次,就像手术前,忽然跑过来的女孩蓝蓝一样。
公主般的蓬蓬裙,扎着彩色的蝴蝶结,眼睛那么亮。
那一年,她正值14岁,他也认出她来,是刚刚跳级升入高一的天才少女,对于她的到来,当时几乎轰动了全校,学生会甚至特意报道过。
而负责人,就是他——李学长。
‘学长’这两个字,俊逸一直自认为,无论是品德还是学业,他都担得起,可自从那天买醉后,莫明其妙的生出报复心理的他。
把她带入旅社后,就再也不配——当天他才知道,骚扰母亲,和母亲鬼混的男人,正是天才少女的叔叔,一个人渣!
那一夜,她是圣洁的天使,他化身为狼。
一个顺手报复的饿狼,那一夜,对青涩得再不能青涩的她,究竟占了多少次,时至今日,他还清楚的记得,是11次。
都是初次,开始的几次,他根本是好奇,是探索。
像挖掘宝藏般的研究异性的结构,又陌生到明白,再到摸索,他用了一夜,而她付出的却是女孩最重要的一切和人生。
通知书下来,入学后,开始了全新的大一生活,他以为和她仅是一场错遇。
一场青春岁月里,谁都会发生而无缘的‘早恋和偷食禁果’,谁知道,有个午后,她竟然找来了,是那样大无畏的说:学长,我要给你生孩子。
那时,他以为的是,她想和他在一起。
是谴责,毕竟她还不是到15岁,当即,他告诉她,他在海大等她。
目的是希望她,能好好的学习,算是他对她那夜的愧疚,不忍心伤害她,怕一个天才少女因此而堕落,所以才这样讲。
然而她离开没几天后,再回来,直接租好房子,等他。
那时距离暑假的亲密,只有三月之隔,入冬的海城很冷,在拒绝过几次,赶不走她的情况下,他只能默许,后来究竟是怎么住在一起的。
他想了想,是她的流感,大小姐的她,烧水都不会。
再后来,水到渠成的一切,他们过着小夫妻的生活,直到他发现,她小腹好像越来越大,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她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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