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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公公是得不到我的回应,他水也顾不得喝,直接跪着向前,要抱我的腿。
这时一道清丽的嗓音响起,“看什么看,都不用上班了?”
随着哒哒的皮鞋声,我看到走廊尽头是一身深蓝色职装的沈恩走了过来。
她似乎心情不太好,冷冷的睇着我,“宋夏,你怎么回事?没完没了是不是?”
“我——”
“你是什么你,给你十分钟,公司请你来不是销假和纠缠私人恩怨的地方!”
“是!”我不傻,明白沈恩的冷脸应该来自于我和沈衍衡的订婚,在同事们都散开后,我指着办公室里头,对公公说,“要么进来,要么你走或我离、开!”
“宋夏!你不可以这样,我儿子一直对你不懒!”
“不懒?”真好意思说,我冷笑了一声,“既然儿子丢了,那你为什么不去报警?”
“报警?警察管得了吗?宋夏,再怎么说你们也是相处了三年,你不能这样无情无义,说到底我儿子之所以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然后呢?”
“给我找人去啊!”
从外看,公公明明是低姿态,可出口就是命令!
像是训斥下人一样的口气,三年以来我听过太多太多次,再也不想和他多纠缠,来到办公桌前我直接打电话给保安,并说不准他再入内。
当时公公还不想走,我说不走就报警!
以为碰壁后,他不会再来,万万没想到,办公室进不了,他直接在写字楼下面等。
都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前儿媳妇,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他儿子做了什么事!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平息内心的骇浪,我说,“想找人是吧!”
公公连连点点,“宋夏,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肯定不会不管他的!”说罢,起身就拉我要走?
我连退了两步,这才躲开,“五十万!”
听我这么说,公公瞬间跳脚了,“你说什么?五十万,你这是趁火打劫!!”
“你也可以断章取义的理解为绑架!”
“你——”
“你以为找人,只是打个电话这么简单?就算打电话也要建立在有手机,有话费的基础上,你自己两天都找不到,难道我就是神?我就不用请人?”
“你——”
“一口价,爱找不找!”赶在公公再跳起来之前,我说,“如果你感觉你儿子的命,不值五十万,那么另请高明!”
不是我爱钱,只是想到妈妈所支付的首付款,我心里就不舒服。
三年以来,因为房子我受了多少挤兑?
又想着妈妈坠楼时的一幕幕,我痛苦的闭了闭眼,再不想理会公公说什么,转身就走。
之后的几天,公公再没出现,我以为终于把他给打发了,却意外接到交警队的电话,“请问你是林远航的妻子吗?”
“是前妻,谢谢!”
“不管你是谁,马上来中心医院,他出事了!”
“……”盯着通话结束的时间,我无比的郁闷:他出事关我什么事?为什么不联系张楚楚?
瞧着我咬牙的样子,陆蔓走过来,“宋姐,怎么了?”
我舒了口气,把情况和陆蔓说了说,看时间快下班了,我说,“你能不能陪我去?”
陆蔓想了想,点头说好!
也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丫头好像瘦了,路上问她,她支支吾吾的只说自己在减肥,当时我只想着林远航出事的事,没注意她的不对。
匆匆打车赶过去,正好手术刚结束,有医生从抢救室走出来,和一旁等待的警察交待,“一死两伤,肇事者能不能醒过来,还很难说!”
“什么?”我怔了怔,“一死?”
“母亲死了,后座的两孩子骨折和多处擦伤,肇事者林远航目前深度昏迷,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听着医生的解说,我脑袋嗡的一声,懵了。
竟然酒驾撞死了一位年轻的妈妈后,自己却平静的躺下了?什么惩罚都不用受?所有的伤痛和周遭的一切都不用管了?
一瞬,我胸口很难受,几乎憋闷得透不过气。
不是因为他的出事,而是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如果前几天我不和公公置气,及时出去找他的话,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捂着脸,我站在病房门口痛苦了好久。
很快,陆蔓就拿着沈衍衡的钱夹,替那两位孩子缴费,安慰我说,“宋姐,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就算你出去找了,就算你找到了,他就能听你的?”
“可是——”
“可是什么?你能阻止他一次,那你能阻止他一生吗?”
“……”我呆呆的站着,很长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做点什么,再离开医院,竟然下雨了,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雨夹雪!
回去的路上,地面滑滑的,我走得好冷。
到了公寓楼下,我脚下突然一滑,跟着‘噗通’一声跌坐在地,整条右腿也一下子从下麻到上。
“宋姐!”陆蔓听到声音,急忙紧走了几步,“你别动,你先别动啊,哪里疼?”
问我的同时,她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我咬着牙指了指右脚,更多的是脚裸,“好像是崴了!”
“嗯嗯,是的,宋姐脚崴了,我们就在公寓楼下,没有伞!沈总,你快点过来!”陆蔓站在我身旁,拿包挡在我头顶,声音透着雨帘落了下来。
听到沈总两字,我眼里本来没有泪的,可是说不清为什么,一下子就湿润了。